“是沈芳菲。”
护工再一次说出这个名字,明显比之前一次通畅许多,“你走后没多久,沈芳菲就来了,她说想要和董事长谈些事情,好像是有关她身世的事情,而且不许有外人在场,于是董事长让我先离开,我就去了医生那里,将董事长之前的检查报告取了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沈芳菲已经离开了,而董事长……”
说到这里,护工抽泣着说不下去了,但是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过来了。
“沈、芳、菲!”
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顾晓依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生出这么大的恨意。
沈芳菲,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晓依,你先别激动,先冷静一下。”
郑源察觉到她激动的情绪,连忙搂紧了她,不住的安抚,“事情还没有确切的查明白,所有的事情也没有证据,不能证明顾爷爷的死和她有关,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你要我怎么再冷静!”顾晓依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但是力不从心,完全没有作用,最后只好气喘吁吁的放弃挣扎,咬着牙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愤色,“沈芳菲是最后一个见过爷爷的人,若不是因为她,爷爷怎么会出事!明明,明明爷爷的身体正在康复,医生也说过,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院了的,可是现在、现在,他就躺在那里,却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笑,不能回应我了……”
“你说不是沈芳菲还能是谁?医生之前都说过了,爷爷不能受刺激,再受刺激会有生命危险,现在爷爷的去世,你敢说不是因为沈芳菲造成的吗?沈芳菲是吗,好,真是好样的,竟然把主意打到爷爷的头上来了。还有,郑源,你既然这么护着她,那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跟她势不两立。”
郑源一听,看着顾晓依悲愤又冷漠绝然的神色,语气轻柔的解释道:“晓依,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沈芳菲下的手,就这样断定可能会引起不好的事故,我并不是要维护她,只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等拿到确凿的证据了再来断定也不迟。还有,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顾爷爷的后事,让他入土为安。”
听到郑源的话,她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打湿了脸颊,滴落在郑源的手背上,竟然如同被火炙烤一样,感觉到了疼痛。
他仿佛可以感受到,怀中的人正经历着的绝望的痛苦,她每落一滴泪,自己的心就要跟着疼上一分。
感同身受,大抵是这个意思吧?
“晓依,我知道顾爷爷过世对你来说打击太大,你承受不住,我也明白你的痛苦。我和顾爷爷的感情也很深,他骤然过世,我的悲伤不比你的少,可是晓依,你再痛心,再难过,可是你也不能冲动的去做什么傻事。沈芳菲来看过顾爷爷的事情,医院的监控应该都可以查到,这个是赖不掉的,但是我们现在缺少十足的证据,又或者说,就算知道了她和顾爷爷谈话的内容,我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顾爷爷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身体本来就有了亏损,所以才导致了这次的悲剧,而她,顶多是一个催化剂的作用,加速了顾爷爷的死亡时间,这样一来,我们没有办法让她经受该有的惩罚。”
郑源的语气很轻,明明是很严肃的话,但是经过他这么一说,感觉像是在轻声耳语一样的安抚,让顾晓依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窝在他的怀里,渐渐的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刚刚是有点受到刺激后的反应过度,迁怒到郑源了。
他的怀抱让人莫名的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觉得无论外面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但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淋到一滴雨,吹到一丝风。
顾晓依低着头,毫不客气的拿着他的衣袖摸了摸脸,将眼泪和鼻涕一起都擦了下来。
见状,郑源脸上还有着担心,现在又增添了浓浓的无奈和宠溺,神情仿佛在说:算了,你开心就好,不用在意我的死活。
一旁站着的宋轻笑看见顾晓依的动作,眨了眨眼,一脸的惊讶,外加……有些想笑的感觉。但是考虑到现在的场合,要她笑也是笑不出来的。
轻咳一声,她扭头看着傅槿宴,后者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了解了她的意思。
“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说完傅槿宴转身走出病房,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又再次推门而入,走到郑源的面前,沉声说道:“我刚才去调了一下医院的监控……”
闻言,相拥的两个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尤其是顾晓依的眼神儿,显得尤为的热烈和迫切,“傅总,你……”
“我看到了沈芳菲进到了顾老先生的病房,后来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个护工走了出来,后来再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沈芳菲从病房中摇着轮椅走了出来,径直离开了。虽然监控没有收到声音,但是当时她脸上慌乱的神情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由此可见,当时顾老先生的情况一定是已经出现了问题,可是她出来之后,并没有喊来医生或者是护士,而是直接走……或者说是,逃掉了。再后来,就是护工走了回来,发现了顾老先生已经过世的情况。”
傅槿宴语气缓慢,咬字清晰的将自己刚才去调查的结果讲述的清楚明白。
——沈芳菲虽然没有直接害死顾老先生,但是一定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