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似乎有无限的委屈,逮着陈子山诉说不停:“山子你是不知道,李思雨太会做人了,在我家跟我妈好得跟亲生女儿一般,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捡来的。手机端 m.有时候我在想,她们俩到底是哪里看对眼了,不是说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吗?如果李思雨嫁给我,我敢保证,在咱家绝对不会出现千古难题,反而会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婆媳表率。”
陈子山听得大乐。
他很想说,既然这样,云哥儿你从了吧。
不过考虑到沈云的感受,陈子山最终没有开这个玩笑,而是宽慰说:“你这样躲避总不是办法,既然父母一方讲不明白,那跟女方摊牌,或者跟女方的父母摊牌。”
沈云说:“我跟思雨说过,她的意思很直接,是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当然她也不逼我,是默默地喜欢,好难受。”
“那她父母呢,什么意见?”
“他们是乐见其成。”沈云苦恼说,“我父母跟她父母是几十年的好朋友,好得亲戚还亲,他妈对我跟我妈对思雨一样,所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敢跟思雨摊牌,但我绝对不敢跟思雨的父母摊牌,否则我妈直接会撕了我。”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陈子山叹息一句,又说道:“不过你现在不回去终究是不对的,其实啊,我觉得你现在苦恼的主要原因,在于你平时的表现太好了。”
“表现太好?”
“是啊。”陈子山笑道,“我做个假设,假设你从小是一个坏孩子,到处祸害各种女孩……你先别嚷嚷,我举个例子,假设你是这种人渣孩子,你说思雨还会喜欢你吗?思雨的父母还会喜欢你吗?”
“这……”
沈云半晌都回答不来,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是不会的,可是现在这个假设没用啊,谁还能回炉重造一次不成?
算可以回炉,只怕也没人喜欢变成那样的坏小子。
沈云说:“这都是后话,没啥用。”
陈子山说:“也不是完全没用。”
“你有主意?”
“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陈子山笑道:“只是这大年晚,说这个不太好啊,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在家好好地陪父母,至于你的追求者李思雨嘛,你平常怎么对待怎么对待,等明年开学,咱们再好好地聊聊,你看如何?”
“你没骗我?”沈云有些疑惑。
“骗你毛线用。”
“行,信你一次。”
“……”
时间很快临近十二点。
还没到,外面开始连续不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鞭炮声,陈建国看时间差不多,对陈子山姐弟俩说你们也可以去放鞭炮了。
屋外烟花爆竹齐鸣,五颜六色的光芒燃亮了夜空。
今年春节没有雨雪,天气颇为干燥,陈子山来到院子里,把大圈的鞭炮松开,一圈一圈地在地铺开。
陈建国是个烟民,顺手给陈子山递过来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鞭炮点着,噼里啪啦几分钟响完,放下捂耳朵的手掌,一家人嘻嘻哈哈地互相说几句新年快乐之类的祝福语。
爆竹声岁岁除,总把新桃换旧符。
春联换了,爆竹响了……
对于传统的国人而言,新年,必须熬过零点。
零点一过,陈子山的手机又稀稀落落地响起短信音,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宿舍的那一帮有手机的家伙,其沈云发过来短信,在新年快乐之后有一句“我在家了”。
……
大年初一。
陈子山还在睡懒觉,陈父陈母已经早早地起床,先是在堂屋摆桌案祭拜天地祖先,然后又去庵堂供奉菩萨。
最后弄完,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小汤圆。
吃过饭,是拜年啦。
陈家大年初一拜年只有一个去处,那是陈子山爷爷所在的地方。
按照轮流制,陈子山的爷爷现在应该在二叔家,所以吃完饭,陈建国和陈母大包小包开始往小四轮搬东西,准备去给自己的老父亲拜年。
一家四口都得去。
陈子山二叔家的路程不远不近,开车大概要十五分钟左右。
陈家到得较早,其他几家都还没到。
陈老爷子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认人,见到陈子山给他拜年,一点反应都没有,见到陈建国,又把二儿子认作大儿子,经常把陈建国和陈建雄搞混。
陈子平见到陈子山,好一顿亲热。
不一会。
陈子山大伯陈建雄带着二女儿陈佳丽到了。
陈建雄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陈美丽早已经嫁人,回来也要到初二,二女儿陈佳丽专科毕业已有一年多,现在在市区事业单位工作,待遇还不错。
然后是小叔家,同样是两个女儿,分别是陈晓丽和陈秋丽。
各自寒暄完毕,几位伯母婶婶进了厨房。
四个大男人凑了一桌麻将。
几个堂姐妹有的在厨房打下手,有的凑一起聊天,陈子山和陈子平聊了一会,感觉没什么话题,又觉得无聊,便安静地听几个女的聊八卦。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聊到了大伯陈建雄家大堂姐。
陈晓丽问陈佳丽:“大姐家的小宝贝会走路了吧?”
“小家伙才一岁不到。”陈艳丽插话说,“一岁不到,人家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会走路呢,还早着呢。”
陈佳丽说:“小腿儿稍微有点劲了,扶着桌椅墙壁能勉强走几步,多了会一屁股坐地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