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朱福再也不敢硬接,袖中碧云镜飞起,在空中,遇风,化为一块深色锦帕,将玄蛇裹住,两件法宝在空中战在一起。
烈火屠龙丹在石生玉腹中燃烧,传说此丹的药力能够将一条龙化为灰烬,所以名为烈火屠龙丹。
而石生玉并不是龙,烈火焚烧着五脏六腑,令他顿时清醒了过来,痛入骨髓,虽丈二金刚决已经练到了第三层,但是现在没有法力,金刚决还是运转不起来。
只有无边的痛疼在石生玉的识海中盘旋,心脏似也破裂了,这时,他心脏旁的那块贝壳状胎记似跳跃了一下,有一丝凉意将心脏包围了起来。
这一丝凉意救了石生玉的命,所谓,烈火屠龙丹,本就是烈火中取一滴真水,传为修士突破境界所用,而现在这一丝凉意正好代替了九阴真水的作用。
当下,凉意渐渐循着五脏轮卷,似驱使着烈火随着经脉向四肢而来,烧得石生玉经胳噼叭直响,
封印他的法力也有了一丝松动。
烈火熊熊,又烧到了他的脊柱之上,奈何,他的脊柱是由先天梧桐木和黑龙印所铸,故脊梁只是被烧得黝黑,却丝毫无损。
但是木助火势,药力又如万马奔腾般,烈火奔驰,直达识海。
识海中本一团漆黑,瞬间被烈火屠龙丹的火力,照为白昼。
八头蠪侄,此时正盘坐在识海中,小寐,漫天兜率火席转而来,顷刻将他庞大如山的身躯包围了起来,直烧得他皮开肉绽,肉香四溢,烧得他八颗头颅,仰天齐声暴吼。
蠪侄得吼声震撼识海,石生玉耳朵嗡嗡直响,法力的封印彻底如骄阳化雪,瞬间被解开。
碧云镜裹着玄蛇杖在空中对峙,宝器老母裂着干瘪的嘴唇冷笑,说:"可惜了碧云镜,这件法宝还是我替你炼制的吧?"
她话音刚落,深色锦帕就在空中暴裂开来,化为碎片,四散,溅落地面。
无冠玄蛇,亢首,露牙,呼啸着直插入朱福长老的左胸。
而朱福长老只是眉头皱了皱,双脚釘在了地上,依然没有倒下,身躯依然挺拔,只是双手再也无力将玄蛇扯出来了。
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宝器老母狞笑着,眯着眼,说:"好,好,好,乖蛇儿,这次多饮点血。"
她又一脸惋惜的看着朱福,叹息道:"朱福呀,朱福你这是何必呢?我辈修仙之人,当趋利避祸,才能长生不老,何必意气用事呢?像我一样多好?"
玄色小蛇,深深扎在朱福的心脏之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鲜血,蛇身逐渐被撑得肥大,蛇皮颜色也漸由黑而至浅红,由浅红而至深红。
朱福面无痛楚之情,面对着宝器老母说了一句:"还好我不是你。"说完,心脏炸裂开来,轰然倒地,变成一具干尸。
宝器老母一刹那,表情有点错愕,想了想,又摇摇头,挥手收了玄蛇杖,感慨的说:"哎,你这是何必呢,算了,叔叔既然死了,侄儿更不必活了,少不得让我的蛇儿又跑一趟罢。"
玄蛇听了宝器老母的话,刚饮满了血,似有点懒惰,在主人法决的再三催促下,御起臃肿的身体,在空中摇晃着向朱童子冲来。
而此时,石生玉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只是小腹,痛如刀绞,见玄蛇如寒光冲向朱童子,他顺手拿起祝剑泪向半空中抛去。
此时,祝剑泪是一枚剑。
这一抛,却自觉不自觉间用上了化凡自觉经。祝剑泪的前身本是石生玉师尊的一枚灵竹剑,日日在她主人座前听讲,对慧眼观自在经早以乱熟于胸,熟得不能再熟。
所以此刻石生玉用上了化凡自觉经,反而正好合适驾御祝剑泪,而别的剑,属金,虽通灵,对石生玉来说,却非大衍御剑决不能御使了。
只有灵竹剑是例外。
祝剑泪,如风,飞舞在空中,顷刻破开空气,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男生女相的和尚手上:
随他驰骋风云,随他诛尽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