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广场上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火须子的情绪也还是没有打的波动。
看了会儿三心真人的作法,他只是呆呆地望着一颗巨大参天的柱子上的符文斑驳出神。
石生玉并肩站在火须子旁边,看着三心真人努力的给闿岳他们解蛊,也沉默如水。
“你为什么要救我?”又过了很久,火须子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幽幽的问道。
“其实,我们无冤无仇,而且你也没有地方去。”想了想,石生玉这样回答。
在他的理解中,火须子要和他过意不去,是因为有海阳子的命令,而他和火须子,其实没有私怨。
火须子缓了缓神,想要说他当初还有伏击他,想了想却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我确实已经没地方去了。”
石生玉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其实也没有攀谈的yù_wàng,只是提醒火须子说:“那你以后就只能在这外门自己开辟个洞府呆着了,开启内门的法决却不能告诉你。”
火须子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理解。
火灵宗是名门大派,内门自然有护宗法阵,这等机密他当然不能窥视。
想了想,石生玉又补充道:“以后,有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灵泉矿场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朋友两个字,显然给了火须子心里安慰,他的眼神似乎瞬间有了生气。
天魔种蛊大法果然是一等一的大法,很快辛红湘他们几个的法力就恢复了。
大家各自打了招呼,就各自回转洞府。
有朋真人早就告诉了拓跋翠绿内门法决,他自去丹霞峰找有朋真人。
石生玉也十分想念自己的师父,和三心真人告辞后,也忙到内门找雉道人去了,只剩下火须子一人孤单的呆在这硕大的广场上。
走在金漏峰和玉符峰之间的小道上,石生玉的心情渐渐变的悠闲而平静。
夕阳照在两侧的山岩之间,斑驳而美丽。
他很快就来到了雉道人的洞府边,却发现雉道人并不在家,带着些许失望,石生玉慢慢地游荡到了自己家。
到达自己的洞府时,天色已黑。
夜色幽梦若水,月色并不明亮,石生玉坐在自己的树屋内,并没有睡着,而是看着屋外的湖水出神。
他心中想着白天三心真人所说的话,越来越觉得自己在樱园得来的功法并没有那么简单。
袖里乾坤术只是很普通的法术,那个胖胖的道人使来却是那么的得心应手,如行云流水,有点一法通万法的味道。
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以达到那样的境界。
如果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就好了,石生玉想。
想着,不知觉间,石生玉的手中也开始捏使着大空间术,禁锢自己体内的金丹,法力如同蛛网,闪烁着琉璃的光芒,绕着大如满月的金丹不停。
细看之下金丹之表,隐隐有一丝裂缝,裂缝之上趴着一条细若发丝的蛊虫,肤色血红,缓慢的蠕动着。
这蛊虫正是何无意在樱园给他种下的天魔蛊虫。
幽暗中,藏在石生玉袖中的玉简,竟然冒出来一团团黑色浓烟,粘稠如汤,弥漫在小屋之中,如涌泉,涓涓不停。
这玉简是当日在樱园中,石生玉从那神秘的黄袍原始魔宗悟道人处所得,来历不明。
但原则上,玉简被石生玉用袖里乾坤所收,袖中自成空间,连接他的洞府,这玉简竟然能突破空间所限,冒出黑气,可见不是凡品。
约莫一壶茶功夫后,那稠密的黑雾却是渐渐固化,化为一貌美如花之女子,二八年华,不着寸缕,肌肤胜雪,sū_xiōng高耸入云。
她樱红的嘴唇低语着:"来啊,来啊,好人,快来打开我吧。"她低柔的声音,如同情人在耳边呻吟。
可惜这一妙龄女子刚一显身,石生玉体内的化凡自觉经就自觉运转起来,竟然是使了一个大空间术,将石生玉从头到脚整个罩了起来。
这次,这个妙龄女子却再也没能透过这透明空间,呻*吟良久,见石生玉毫无动静,只得重新化为玉简,却又复归于石生玉袖中。
如果石生玉能够眼见这妩媚女子,也当赞叹那樱园黄袍人之定力,在如此尤物之面前,他竟能坚守四百年!
杜文轩这个名字在几百年前,也是一个响彻九州的名字,只是默默的在樱园枯坐四百年之后,现在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但是几百年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轻松。
当日他在圣宗经库里面,机缘巧合之下找到这枚玉简,日日受玉简的诱惑,他是原始圣宗的少主,可是门中这么多长老却也无人能够解他的疑惑。
最终他只能问道樱园,当然来樱园还有部分的其他原因。
他知道这玉简一定不是凡品,可是再不是凡品,解了四百年,诱惑了他四百年,他也倦了。
所以他很感谢那个少年,因为这个少年,他仰天长啸,抛开玉简,冲开樱园,重又回到了九州这个自由世界。
他现在很快乐,对着如镜的湖水,用宝剑仔细的剃掉茅草乱须,他很快乐。
在开满野花的小巷中,饮着浑而酸的米酒,他很快乐。
甚至在喧嚣的闹市中,到处都是莺莺燕燕,胭脂俗粉的青*楼上,他左拥右抱,逢场作戏,他很快乐!
他在九州到处游荡,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真人,翩翩少年,他和伍旨真人一起,从济州漂到佛海,从灵州荡到西宝州,他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