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教主的神像屹立在那里,淡然的眼眸似闭未闭,直达人的心灵,他像是恶魔,又似是圣人。
然而在这里,在冥河教主像的注视之下,现在一共只有五个人,鬼婴长老,杜文轩,何无意,石生玉,鬼丹子。
此五人在冥河教主的目光注视下,如同羔羊。
“主说,我有罪,我生而有罪,唯有冥河之血,才能洗清我的罪孽。”
在喃喃呢语中,鬼婴长老白发伸展,衰老的额头破裂,闪烁过一道血光,如同血色银河,如同刀光。
这血光在圆桌上空蔓延,停滞,最后闪烁入了石生玉的瞳孔中,这道光痛苦而深邃。
“主说,我有罪,唯有冥河之血,才能洗清我的罪孽,从此以后,我的罪就是你的罪,洁白等同于鲜血,我为羔羊,亦是恶魔。”
石生玉不敢抵抗这血光,唯有睁着眼,眼睁睁的看着这血光落入了他的瞳孔中,眼中一片血红,他的心情快乐而又痛苦,心脏激动得开始颤抖,如同旋转不同的陀螺,但他的躯体不动。
鬼丹子亦然,悸动的心犹快过石生玉。
石生玉已经记不清自己怎么回自己的洞府的,他如同行尸走肉般,思维也禁锢着,膝盖都快不能弯曲,如同一个傀儡。
他在自己的洞府里面踱步,不停地踱步,不知道为什么踱步,他的识海变成了一片血海,若死海。
八头蠪侄呆坐在识海中,此刻石生玉的识海冰冷若冰,结满了血色的冰霜,它冻得瑟瑟发抖,如同弱小的羊羔。
在识海的正中央,有一轮血红色的蚕胎,磨盘般大小,蠕动着,似乎要脱茧而出,一层层血丝从这胎盘开始,伸开了触角,四下张开,触角蔓延在识海中,无边无际,吸取着灵气和能量。
石生玉的肉身变得孱弱,柔软无力,似乎所有的精气都被用来了孕育这血胎。
血胎中似乎裹着一个活物,弱小而生机勃勃,贪婪而天真无邪。
冰冷突如其来,八头蠪侄正被这冷霜冻得耷拉着虎头,眼神困然没有神采,突然看见了眼前的血胎,他大惊,牛眼大张,想要惊恐的大叫。
他忙用虎爪捂住了大嘴,不敢让尖叫声出口,缩着身体发抖。
石生玉的金色头颅,冷笑着,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八头蠪侄道:“呵呵,看什么看,知道这是什么吧?别假装说自己不认识。”
蠪侄喃喃笑着,颇有些不好意思,身体舒展了些,脸上好像露有歉意道:“哦,这是什么,这么奇怪,你怎么弄了这么奇怪的东西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来了,哎,你还别说,我还真不认识。”
石生玉冷冷笑了,说:“你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谁认识谁是小狗,再说了,我只是人家的一道分身投影而已,记忆力本来就不全,那里认识得这么多怪东西。”
一头蠪侄偏偏说自己是小狗,也是有些滑稽可笑。
“血胎大法,你总该知道吧?”石生玉反问道,问得蠪侄有些猝然不及。
“啊,不会吧,你真的练了这鬼东西,死了,死了,死定了!”蠪侄激动得大叫,跳了起来,好像被人踩住了尾巴般,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藏不住了,变不再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金丹有瑕,本来就死定了,你有什么好激动的,怎么,这下不说自己不认识这怪东西了吧。“石生玉冷然道。
他金色的蠪侄元神头颅直直的盯着蠪侄本身,似乎要将他内心的秘密完全看穿,再也没有了慈眉善目的模样。
“这是血胎,其实就是冥河界用来练制炮灰和肥料的,这玩意儿怎么会到了你这里,恭喜你,你被某个大人物看上了,要被他们当肥料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解脱了。”蠪侄笑道。
他笑得有些冷冰冰,和识海中现在的温度相符,她亦不再伪装。
果然和石生玉所设想的相吻合,石生玉拍掌欢喜曰:“道兄错了,你我本为一体,我死了,你就死了,何来解脱一说?”
蠪侄被他怼得愕然,没想到到了这等地步,这个家伙还能幸灾乐祸,笑得出来。
他张嘴想要大骂石生玉秃驴,想想石生玉说得又没有错,便不知道该怎么骂出口了。
石生玉又直盯着蠪侄上下看,左看右看,从虎头看到龙尾,看得蠪侄汗毛也立了起来,毛骨悚然,蠪侄道:“你这秃驴,看什么看?”
石生玉道:“你到底是谁?祖龙秘境我进入过的,便如同你也进入过的一样,里面的情景你应该也晓得,你到底是域外天魔,还是祖龙之子?你背叛了九州?”
蠪侄默然无语,半响才说:“我刚才说过了,我只是你召唤而来的一片投影而已。”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不想分辩什么了。
石生玉的好奇心却成功被他调动起来了,识海中的血胎汹涌涌动,肉身上的骨肉孱弱,他也视而不见。
他继续乘胜追击,咄咄逼人问蠪侄道:“你知道的,我修炼《化凡自觉经》,也产生了识符种子,能将符种种在别人的心头识海中,我推理一下,你是不是某个大人物的符种?被种在了我的识海里,不然我修为这么低下,也并不是很特殊,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能召唤你?”
蠪侄心想:你还不特殊,你不特殊,我怎么会被你困在这里,谁知道你这个秃驴这么会念经。
他这么想,面上神情却不变,黯然,良久才开口道:“就算我是别人的符种又如何,你现在的识海已经被《大封印术》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