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一天的将士们可以回营帐睡觉休息,我却不敢,战斗打的如此惨烈,谁都不敢保证敌兵会不会趁夜来偷袭。我回到营房后,脱掉盔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片刻都没停歇,走出营房,上到北城墙,依靠着箭垛,席地而坐。
我出身贫苦,现在的这点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坐下来没一会,项猛从城下走了上来,手中还提着酒坛子和一大包牛肉。看到我,他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将酒坛和牛肉向地上一放,然后坐到我的旁边。
我看了项猛两眼。笑问道“怎么不去休息?”
“大统领不是也没去休息嘛!”项猛笑回道。
耸耸肩,我说道“我在这里坐一会,体力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项猛点点头,道“我也是。”说着话,他拎起酒坛,用手指一搓封口。扑的一声,坛封被他搓出个大窟窿,撕掉封纸,他把酒坛递到我面前,笑呵呵道“大统领,喝酒!”
我也不客气,接过酒坛,咕咚咕咚连喝两大口。苗酒辛辣,好像喝了一团火流进肚子里,我胡乱地抹了抹嘴,轻叹一声,夜晚的冷风变的也不再那么冷了。我把酒坛回递给项猛。后者和我一样,也是捧着酒坛连喝数口。
“大统领,我们要在桐华城守多久?”项猛放下酒坛,撕了条牛肉,边吃边问道。
“天知道。”我慢悠悠地说道“也许三、五天,也许要一个月。这得看韦刑那边要多长时间消灭闻麟一众了。”说着话,我又提起酒坛,喝了一口,继续道“现在我们和闻麟的处境一样,都是被重军围困,这就要看谁最先支撑不住了。”
项猛应了一声,担忧地说道“大统领,如果敌兵觉得打不下桐华城,又急于去救援闻麟,选择放弃进攻,绕城而过怎么办?”
我淡淡一笑,肯定地说道“他们不敢!”
项猛不解,疑问道“为什么不敢?”
我说道“先不说有后顾之忧是打仗的大忌,单单是我们霸占桐华城,断了他们后勤线这一点他们就受不了。他们那么多人要吃要喝,那得需要多少的粮食,一旦粮草被断,敌人也就不堪一击了,我想他们的主帅不敢冒这个险。”
“哦!”项猛点点头,难怪九黎大军明明可以绕城而过,却盯着桐华城不放,原来是有粮草补给方面的顾虑。他怪异地上下打量我,疑问道“大统领还学过兵法?”
我一愣,摇摇头,说道“并没学过。”
“那大统领怎么知道这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民不可一时无商,军不可一日无粮。这些都是常识,不是吗?”项猛挠挠额头,嘟囔道“常识吗?我怎么没听过,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他甩了甩脑袋,不再琢磨这些,提起酒坛,痛饮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摇头而笑。项猛的修为确实高深,鏖战一整天,铁人都受不了。他倒好,没歇息多久又变的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看来他果然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
我们二人坐在城头,喝酒吃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都躺在城墙上睡着了。由于我们的修为都高,即使在睡觉中警惕性也是非常强的,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我的担心成了多余,这一晚敌兵并没发动夜袭,其实,激战一天,苗兵疲惫,九黎大军也同样如此,也同样需要休整。晚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战斗,等到第二天清晨。敌兵的大举进攻又开始了。
这一次,九黎大军已不再只攻桐华的北城墙,而是选择南北齐攻,动用的人力超过十万。
如果苗兵的兵力没有得到补充,只靠原来剩下的那三万士卒,无论怎么样也顶不住敌兵这么猛烈的进攻,但是桐华城的轻壮们的及时加入,给苗兵注入了有生力量,虽然这些人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不会近身格斗的技巧,也不会箭射,但各个都有不要命的劲头,斗志激扬,敢打敢拼,在战场上和敌兵碰上,凭着一骨子冲劲也丝毫不落下风。
一人拼命,十人不敌。数万的苗兵一起拼命,又处于防守一方。别说十多万的敌兵打不下桐华城,即使把全军都派上战场,也没必能占得便宜。
这次战斗只持续到中午,但双方拼杀的却很激烈,战场上又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敌兵强攻一上午,发现苗兵的人力依然充足,而且防御甚强,己方难以取得成效,便草草退了回去。
此战过后,九黎大军对桐华城内的苗兵不得不重新估量和认识,也彻底打消了蚩昊和蚩融速战速决的想法,更主要的一点,九黎大营的粮草告急,维持不了他们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至此,双方开始进入相对平缓的对峙阶段。
这战过后的第二天,九黎大营的辕门打开,从里面行出一辆马车,车上挑着白旗,缓缓向桐华城的南门行驶过来。
当马车行到桐华城门前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城上突然飞射下来一箭,嘭的一声,箭支钉在马车前的地面。同时城头上有人高呼“来人止步!再向前走,杀无赦!”
赶车的马夫急忙拉住缰绳,停下马车,随后,从车门里走出一名身穿九黎华服的中年人,他上前两步,冲着城头大喊道“我是九黎的使者,要见你们将军,有事商量!”
两军阵前,向敌人派出使者都是打白旗的,也正是因为看到白旗,苗兵才没有放箭射杀来人,只是射住阵脚。
闻言,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