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戎骑兵来的快,跑的更快,不过来时是两万多人,溃逃时只剩下万余人,扔下数千具的尸体,其中还包括川戎两族的先锋官姜鹏和卢文。
见敌军已退,我下令停止追杀,赶快打扫战场,收集失主的战马以及散落满地的武器、盔甲等等。
这时再看战场,地上几乎铺了一层尸体,即有川戎骑兵,也有皇宫侍卫,猩红的鲜血将黄土染成了红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淡红的光彩。
等川戎骑兵撤走好一会,夏墟以及朝廷的大臣们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人们一各个都是灰头土脸,满面的惊慌之色还未散去,看到一地的尸体时,许多大臣都遮住眼睛,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见状,我心中冷笑,看来这些皇廷的大臣们都是些温室的花朵。不过也难怪,一向在皇城养尊处优的大臣又哪里经历过战争的残酷?!现在,夏熏的情绪已平复下来,看到夏墟,急忙迎上前去,拉住兄长的手,关切地上下打量他,同时问道:“皇兄,你没事吧?”
“朕没事……”夏墟惊魂未定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然后看向正在打扫战场的白苗将士,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清楚这支突然赶到的援军是些什么人,又是来自哪一族。他低声问道:“这些来救朕的将士是九黎军还是青丘军?”
他的问话声并不大,但位于不远处的程山铭、牟让、项武、项彪还是听见了,四人同是暗皱眉头,大夏皇族的九大部族,基本每一族将士的盔甲都不一样,身穿白色皮甲、头顶红色长缨的,除了白苗族再没有第二个,若是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怎么连堂堂的天子都不清楚此事?
“天子怎么这么糊涂?难怪会被川戎两族追的满天下乱窜。”项彪面露鄙夷,低声嘟囔着。
程山铭、牟让、项武虽未接话,但脸上也都流露出不以为然,堂堂皇族的天子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我则不满的瞪了项彪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看夏熏正打算答话,我深吸口气,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猛然见到一个‘血人’向自己走来,夏墟吓了一跳,本能的倒退一步,面露惊色地看向我。
等到了夏墟近前,我脱掉染血的战甲,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举目看向面前的夏墟。
不管怎么说,现在夏墟还是天子,又帮过我的大忙,而且我与夏熏的关系也离不开他的支持。在原地默默站立了三秒钟,我突然一甩大氅,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王文超,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此话一出,夏墟的四周响起一片吸气和惊呼声。皇廷大臣们自然都知道我是谁,不过除了少府陈清风外,其他的大臣都未见过我,现在眼前这个青年自称就是白苗王王文超,人们哪能不惊讶,要知道这里是九黎青丘边境,白苗王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脱掉了战甲,夏墟也总算是把我认了出来,他的惊恐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又惊又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我,嘴巴下意识地慢慢张开,越张越大……
看皇兄如此表情,一旁的夏熏喜形于色,她忍不住轻轻拉下夏墟的衣袖,小声说道:“王……白苗王向皇兄见礼呢,皇兄快让白苗王起来啊!”
“啊?对、对对。”夏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跨前一步,弯腰身把我搀扶起来,动容的颤声说道:“爱卿来的好……来的好啊……”这时候,夏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这一个月来,他是东奔西跑,受尽折磨和惊吓,也看透了世态炎凉和各诸侯的冷漠无情,我的突然出现,对夏墟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起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夏熏身上,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但精气神已比刚才强了许多,我稍感安心。我对夏墟拱手说道:“陛下,臣此次前来,是恭迎陛下入白苗的!”
夏墟、夏熏以及周围的大臣们闻言又是兴奋又是激动,逃亡了一个月,在走投无路、命在旦夕的情况下终于有了一处安身之地,那种喜悦之情已无法再用言语表达。夏墟的身子都直哆嗦,眼泪不受控制,如短线的珍珠,一个劲的向下流,他紧紧握住我的手,颤巍巍地说道:“爱卿……爱卿真是族之栋梁,是朕的忠臣,大大的忠臣啊!”
众大臣们也连声附和,齐声说道:“是啊、是啊,危急时刻,白苗王殿下亲自救驾、迎驾,不愧是陛下亲封的忠良!”
我心中嗤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的夏墟以及大臣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这个在他们口中的栋梁、忠臣却在日后将他们统统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任由我摆布的傀儡。而真正亡大夏皇族的人,既非西川王,也非大戎王,而恰恰是这个‘忠良’我。
当然,此时我心中的想法很单纯,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夏熏。在九黎青丘边境我不敢多做耽搁,对夏墟说道:“陛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陛下还是随臣速回白苗王族吧!”
这话与夏墟等人的意思不谋而合,夏墟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赶快走!”他嘴上是这么说,但脚下可没有动。
我不解起皱起眉头,疑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夏墟面露难色,咽口吐沫,将我拉到身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爱卿,朕已经两天没用膳了,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带吃的……”
我险些笑出声来,堂堂的天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