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川镇东北角高地,荷兰人修建的要塞门口,一群本地的矿工围在那里。原本要塞门口的空地上,现在竖立起了一个大大的高台,高台的西侧则是一排绞刑架。被一队士兵架在高台前方的处刑者,却是一排容貌迥异的荷兰人。
虽说日本幕府当初强势的时候,对于处置南蛮人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但是自从那些南蛮人联合唐人舰队逼迫江户幕府签下和约之后,南蛮人在日本的行动就变得越来越放肆了。而不管是东西日本的藩主也好,大阪、江户幕府也好,对于南蛮人和日本人之间发生的冲突,也是越来越偏向于南蛮人,这也就使得日本人对于外来者的看法越来越恶劣了。
特别是被荷兰人占领的佐渡岛,如果说这些南蛮人在日本列岛上还要忌惮几分各国的风评的话,那么对于佐渡岛上的居民,他们则是完全显露出了殖民者的本性。他们不仅延长了矿工们的劳作时间,还不肯提高矿工们的劳动报酬,并且对于进出矿洞的矿工进行侮辱性的搜身,这使得佐渡岛的居民很是痛恨这些荷兰人。
唐人和岛上的荷兰人发生冲突之后,佐渡岛的居民第一时间就站到了唐人一边,在岛上荷兰人开始抓捕唐人以为人质时,对镇内的唐人进行了掩护。而当李晨芳带着大阪师团登岛之后,他们又积极的为大阪师团带路,最终让李晨芳以最小的代价夺取了相川镇上这座荷兰人的要塞。
如今听说唐人要对这些荷兰人进行审讯,镇上的居民就丢下了手上的工作匆匆跑了过来,想要看一看这些荷兰人的下场。就在这些日本人兴高采烈的等待着,看荷兰人被绞死的时候,正在养伤的张安平听到消息后也匆匆跑来了刑场。
只不过他并不是来看荷兰人被绞死的,相反倒是来劝说李晨芳不要动用刑罚的,“李都督,我恳求你暂时停止这场刑罚。把这些已经投降的荷兰人绞死,将会使我们在之后的谈判中处于不利地位。我们和荷兰人之间的战争只是为了利益,并不是想要和他们变成无可化解的世仇。”
站在要塞门洞阴影下的李晨芳,看着十多米外高台上正在宣读罪状的吉川幸助,对于身边的张安平不为所动的轻轻说道:“同荷兰人之间的利益交换,那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
当初我在陛下身边受教的时候,陛下曾经对我说过:军人做事时可以考虑政治影响,但是不能以政治影响来思考如何做事。
作为大明军人的一员,我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大明百姓和国家的利益不受侵犯。既然荷兰人在没有宣战的状况下袭击了我国侨民,那么他们就得用生命来为自己的错误作出补偿。
袭击了大明侨民而不受到惩罚,这无疑是在鼓励各国匪徒袭击我们的侨民。在当前对海外大移民的格局下,我们不可能给每一位海外侨民都提供一只军队,因此只有以最暴烈的行动作出还击,才能恐吓住那些海外的不法之徒。
因此,如何让荷兰人让出利益来,则是你们的责任。至于我的责任,就是要让那些恶棍们知道,侵犯了大明侨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见到对方直接抬出了皇帝陛下的名义,张安平顿时劝说不下去了。他思考再三之后,方才犹豫的向李晨芳继续说道:“那么能不能把范德里恩排除在外?他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也是我们向荷兰人开战的理由,我认为在这里处决他是不合适的。”
李晨芳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后天你返回国内时,他就会交到你的手上。至于现在,他应当先受到一些教训,让他知道向大明挑起战争的后果…”
被两人提及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佐渡岛长官范德里恩,此刻正同那些将要被处于绞刑的犯人捆绑在一起。看着面前那些兴高采烈的围观者,范德里恩脸色惨白,绝望的在心里默祷着圣经,连求饶的意识都失去了。
对着高台下的镇民们读完了处刑名单后的吉川幸助,因为神情有些亢奋,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但是他一时还顾不上这些,只是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城门洞,看着阴影中的李晨芳对着他点了点头,这才对着边上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喊道:“开始行刑…”
高台下的士兵,顿时持枪向天空射击,以表示开始处决犯人。清脆的枪声惊吓到了一旁树林中的鸟类,让它们争前恐后的向天空逃亡而去,其中居然还有一只漂亮的朱鹭。这种展开翅膀飞翔后,在阳光的映照下,翅膀边缘的飞羽呈现粉红色的白色大鸟,一向被日本人视为吉兆。
这只朱鹭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向着西北方的海岸线飞去了。而就在它飞抵海岸线不远处的时候,远处的海面上也传出了一阵隆隆的炮声,这顿时让这只朱鹭降低了高度,落入了下方的丛林之中。
让朱鹭受惊的隆隆炮声并不是有舰队在海上开战,而是两只捕鲸船正在试验新式的捕鲸方式,他们在船首装载了用发生的标枪,来取代过去用小艇靠近投掷标枪的捕鲸方式。
在此之前,全世界的捕鲸方式都差不多。一般在看到鲸鱼之后,大船就会放下小艇和5、6名捕鲸者,小艇通常长85公尺,装备具有倒钩的捕鲸铦和长索。鲸一旦被铦刺中,便带着绳索逃遁,直到筋疲力尽浮出水面,追上去的捕鲸者再用捕鲸枪(一种更长的捕鲸铦)将它杀死,然后用绳索拖到大船边,用有刃的长枪割取油脂,并把剩下的尸体抛弃。
自从大明开始参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