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绕着宫墙走了一圈,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接着翻身越过了一片高高的围墙,眼前出现了一片园林,一片片苗圃中种植着冥府中特有的灵花异草。
柳随风无心观赏园中的景色,匆匆穿过了一片苗圃,径直踏上了一条青石小道,屏息蹑足向着后殿走去……
作为冥帝驻跸所在,除了太玄本人,还有侍立在殿外的两个鬼差之外,偌大的一个鬼帝宫并没有旁人的存在……
不过也该是如此,太玄为堂堂冥帝,整个冥府中修为最高者,若是他还需要护卫,那岂不是笑话……
柳随风眼见四下无人,胆气渐增,暗自搜遍了整个后殿却没有感应到邀月仙姑真灵的存在。不得已,他最后出现在太玄面前,冒着被对方发现的危险,还是来到了前殿。
正殿中一片空旷孤寂,除了一张云床,还有几根朱漆立柱,别无他物,柳随风贴着墙角,刻意远离着太玄,小心翼翼的前行,向着左侧的偏殿走去。
与此同时,太玄忽然皱了皱眉头,蓦然间睁开了眼眸,一对淡然的眸子快速扫过了殿中。
当太玄睁开双眼,登时把柳随风吓得不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抬起的右足一时间悬在了半空,迟迟不敢落地,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刹那间还以为太玄发现他了呢,不过,太玄很快的又重新闭上了双眸。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得以安然落地。
少顷,柳随风来到了偏殿前,此时殿门紧闭,当即运转穿墙之术,径直没入了墙中消失不见了……
当柳随风进入偏殿后,太玄又一次睁开了双眸,似笑非笑的向偏殿的方向望了一眼,起身下了云床,径直向着偏殿走去,很快的站在了偏殿前,透过窄窄的门缝向着殿中望去。
此刻,柳随风正膛目结舌的僵立在殿中,又惊又怒的望着殿中央的一座高台。
高台高约丈许,乃是一块四四方方的黑石成就,台上平滑整齐如刀切一般,一尊金色的丹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悬于高台三尺之上,周身闪着灵光,香炉四周开有六孔,每个孔洞上都趴着一只神情狰狞的厉鬼。
厉鬼身上符箓隐现,一个个符箓首尾相连,化作一道道锁链将它们禁锢在了香炉上,他们咧着一张狰狞大口,正对着丹炉的孔洞,每隔十息便冲着丹炉的孔洞中深深地吸上一口气。
随着他们的吸气,一缕缕蕴含着无穷玄妙,先天之气盎然的白色元气从孔洞中逸出,没入了众鬼的口中。元气入口,众鬼立时如同吸食了无上仙气,神情恍惚,飘飘欲仙。
紧接着,众鬼身上的符箓蓦地闪烁了一下,众鬼脸上的神情登时转为狰狞,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同一时间,那股白色的元气从他们的脑后钻了出来,重新没入了丹炉中。
柳随风看得分明,那股原本呈莹白之色的元气,经过了众鬼体内循环一圈后,元气上已然沾染了一丝黑色的阴气……
凭着师徒间冥冥中的那点关联,柳随风十分确定,邀月仙姑的真灵就在丹炉中,而且在他的感应中,每每众鬼呼吸一口,邀月仙姑的真灵就被消弱一分。
他忍不住分出了一缕元神,向着丹炉中探去,等他查探清楚了丹炉中的情形,立即目眦尽裂,根根头发丝竖起,心中充满了对太玄的无穷怨恨……
丹炉中共分两层,上层中悬着一团灵光黯淡的真灵,下一层中悬着一枚黑白相间的丹丸,众鬼每每吸食一口,丝丝缕缕的先天太初之气便从真灵中剥离出来,流过了众鬼的身体后,融入了丹炉下层的丹丸中。
那太玄好生狠毒!
见到这一切,柳随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玄这是在借助秘法将自家老师的先天福源从真灵中剥离出去,一旦让他成功,邀月仙姑便会就此泯然众人矣。
而更为可恶的是,他还借此机会将邀月仙姑真灵中的先天太初之气炼成了一枚元丹,只要有人服下了这枚元丹,哪怕是只渺小的蝼蚁也会继承邀月仙姑前世的福缘,独享莫大的造化,就此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可恶!可恶!
柳随风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迈开大步向着丹炉走去,几步来到高台前,纵身一跃上了高台,抬腿向着丹炉踹去。
他十分清楚,只要在太玄的秘法彻底成功之前将老师的真灵还有元丹及时抢出,事情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想到这些,他如何还能忍得住。然而,太玄就在正殿中打坐,只要他这边一动手,对方就会立即惊觉,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
只要他在太玄及时赶来前,抢先将真灵与元丹抢出来,再次隐身,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然而,他的腿刚刚抬起,还未踹出去,一道浓郁的仙光蓦地从背后涌来将他淹没,他立时心中一慌,整个人陡然间僵硬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在仙光的冲刷下,他身上隐身衣效用渐渐的散去,先是一道淡淡地人影出现在了高台上,接着人影旋即凝实……
坏了!暴露了!柳随风心中叫苦,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小东西!胆子挺大啊!偷东西居然偷到我冥府来了。”
太玄那淡漠的声音在柳随风耳边响起,柳随风心中叫遭的同时,更是大为惊恐,整个人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他发现我了!
他怎么能发现我?!
柳随风心中疯狂的呐喊着……
太玄一步走上了高台,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柳随风的面前,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