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小兄弟有如此雅兴,我代小女赔不是了。”风火连城率先道。
洛寒含诸多含义,到底是哪一重意思他一时难以揣摩。
遂应道,“无妨,左右闲来无事,我感兴趣的是这棋局,至于其他,不重要。”
风火连城面露笑意,双眼眯成一条缝。
文无一道,“这几日一直繁务缠身,冷落了公子,这不,刚一得空大哥就命我来陪公子对弈。”
“哦?那就多谢大当家关照,有劳二当家了。”洛寒笑应。
又随口问道,“就下棋一事吗?”
“还有件小事儿,你们迦岚学院遣人来谈价钱了。”文无一应道。
洛寒一惊,暗道要遭,“学院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他在想是否该着手出逃,一旦来人认出他非学员,不背这个锅,那可就不妙了。
眼下他若故意隐藏,文无一定无法察觉,但不确定能否避过风火连城,对了,还有那小五,到现在仍感知不出他的气息。
他强自镇定,装作漫不经心,道,“倒没发觉我还挺重要的,是何人前来?几时到啊?”
“想来明日应到了,至于何人,我们不知。”
“靠!明天就到?这他妈玩儿我呢!”洛寒内心咒骂。
文无一见他不说话,笑道,“公子放心,我连城寨好歹也算一方势力,能够立足全凭信誉,只要价钱让我等满意,收钱后立刻放人,还可恭送公子回去。”
洛寒点头,“这我信,贵寨一向光明磊落,非大奸大恶,说实在的,这几日我待得很是舒服。”
他生怕再说下去掩饰不住焦虑,赶紧又道,“那我们下棋?”
“对对对,下棋,我是个粗人,这风雅之事还得二弟来。”风火连城附和。
文无一抖开下摆,直接落坐对面,他指尖衔起一子,眼观棋局,道,“该公子先走。”
洛寒也拾起一子,他瞟了下风火连城,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文无一轻咳一声,“公子,请落子。”
风火连城在此时坐下,笑道,“小兄弟,我二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可要小心了。”
洛寒知道哪儿怪了,身为大当家怎好似事事以文无一为要,且还是他先落坐,这山寨到底谁说了算?
这怀疑自不能表露,他随意一扫,仓促落下一子。
文无一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暗道,“常人断不会如此行招,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幸好阻止惜柔与他对弈,正由我来探探虚实。”
都说弈棋可观众生,对于他这种行家,博弈之间便能瞧出对方心性、行事作风及当下的心态。
这一局,洛寒下得漫不经心,昏招迭出。
此局难在僵持不下,正常行子必是两败俱伤,被他胡乱一走,反倒将死局盘活。
不过活是活了,活的是对方,猛进,占据棋盘大半江山,他则龟缩一角,负隅顽抗,眼看要束手就擒。
忽然,他想通一事,或许可以赌一把,一旦学院方面认出他非学员,索性谎称新生还未及报到,就算学院不相信,也不能不怀疑,借求证再拖一段时日,他有足够把握逃脱。
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如眼前这棋局,想明白后,一子便可力挽狂澜。
文无一见胜券在握,落子稍显随意,一个大意,被洛寒抓住破绽,杀了个回马枪。
大好局面,一溃千里,好在他棋艺精湛,以攻为守,逐渐止住颓势。一番你来我往,最终以和局收场。
风火连城拍手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有此造诣委实难得,佩服佩服!”
“公子行招不拘一格,剑走偏锋,让这死局焕发生机,可谓精彩。”文无一附和。
洛寒坦然一笑,“大当家谬赞,二当家承让。”
“小兄弟若喜这里,可继续在此,只可惜那丫头未出,舟船不在,无法去湖上一游。”风火连城边说边起身,看样子准备离去。
洛寒应道,“这里景致不错,但棋局既解,我也不好再来此叨扰,看来惜柔姑娘是因我不敢外出了。”
风火连城摆手,“这哪儿的话,都是我把这丫头宠坏了,那夜冲撞了小兄弟,事后还躲起来不见人。”
“哪里,那夜是我惊扰了姑娘才对。”
洛寒嘴上客气,实则狐疑,真是这样吗?
文无一见二人客套得差不多了,便道,“公子请自便,明日学院来人,若有需要我等再来相请。”
洛寒点头,“好,但愿是我识得之人。”
他一语双关,算是提前做好铺垫,潜在意思就是我俩可能谁都不认得谁。
按他想来,迦岚学院历史悠久享负盛誉,必定学员众多,任谁也不可能记住所有人,彼此间不认识很正常。
文无一笑笑,与风火连城向外走去。
他忽然想到一事,叫住他们,“不知贵寨如何与学院联络?怎知来人明日会到?”
“我们派去的弟兄昨日方归,说学院答复两日后遣人启程。”
洛寒愕然,竟忘了回应。
文无一问道,“公子可还有他事?”
洛寒回神,道,“没有了,我们明日在叙。”
转眼只余他一人,他开始静心思虑。
他本猜测是书信往来,类似冰神界的飞鸽传书,那样或许不会提及姓名,但既是遣人去的,这就值得深思了。
学院定有名册,一比对既知,难道还真有个叫火寒的?又恰好外出?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可怎会有这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