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哟,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呀。好醇厚的酒香……”话音刚落,一个白衣人翩然落在院中。
又是他,小花心中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便连忙福身,“原来是恩公,小妇人这厢有礼了。”
中规中矩,丝毫没有前次的逾越,白衣人挑眉,“咦,你…你……”他围着小花转了两圈,上下恣意打量,小花心中愠怒,对方一点没有尊重自己的意思。好吧,现在的她就算是一个丫鬟都能踩上一脚,更何况是不知道是和身份的公子。
幸好这数次波折已经将小花的性子完全抹平了,所以即便是面对对方的无礼她也只是恪守自己的本份而已。
白衣人突然大笑,“哈哈,真真是个妙人呀,上次云山兄说你就像是一个谜,粗陋,庸俗,张扬,谦卑……哪一样都像是你本性,但事实上你又不是你,他着相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想成为别人眼中的你,你就是你自己而已,哈哈……”
对方癫狂和不知何谓的话让小花心中微微一震,脑海中蓦地想起几年前在县城书肆,那抹蓝色身影,指尖的温暖,还有一句“做你自己”。而今天,她第二次听到有人说出这句话,有种被剥掉衣裳,赤果果站在对方面前的感觉。
小花嘴角只浮起淡淡的笑意,未达眼底,却搅乱一轮眼波。
粗布衣裳掩盖不住玲珑身姿,没有任何珠翠装饰的青丝轻拢,在他眼里已然将恬静与妖冶完美融合,出尘脱俗,一点不为过。
白衣人良久回过神,自觉失态,好吧狂妄与放浪不羁只是对于那些不需要郑重的人而言,而面前这个女子,他不忍亵渎,心中有些后悔,还有些酸酸的感觉。当初对田云山说他找了一个宝贝,其实里面揶揄的成分居多,而现在,这块璞玉已经稍稍展露出她的光彩,便让自己有些心旌荡漾,不是宝贝又是什么。
只是可惜,当初他拂逆了小花一番真诚感恩的心,现在心中仅存的只是礼节上的感谢而已。
白衣人指着街沿上几个酒坛,“上次你说要谢我,那送我一坛佳酿如何?”
小花带着笑意,上前端起一坛酒,递过去,再次福身:“多谢公子相救。”如此,这段缘也就了了。
白衣人道:“叫我康,既然你这么说,那救命之恩可不能这么随便就结了,这坛酒就算是利息吧,哈哈……”
公子康哪里看不出小花的心思,这次她态度中貌似恭敬实则疏离,说明她很想划清他们的界限。好吧,他私自进入后院本来于情于理都不妥,没办法,他生性就是这样,想必田云山也不会怪罪的。
小花啊地抬头,对方已经纵身一跃,站到墙头,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雪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潇洒转身离去,留下一抹白色身影融入周围世界中。
呵,又被耍了。
小花叹口气,不以为意,只要不是敌人,对自己没有伤害就足够感恩了。
公子康抱着酒坛落入田云山的私人小院中,公子康咧嘴一笑,果不其然,他正一个人坐在凉亭下自斟自饮,旁边的火炉已经快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