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又暗暗地感叹了一句楚三郎真是天才啊天才!
又问:“三郎好厉害!能不能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把火药做成这样的圆球的呢?”
楚三郎歪头想了想,又很是严肃地道:“麻布,绑,外面,松脂。”
他许是很不习惯这样与人对话,似乎怕她不明白紧张得汗都要下来了,还手舞足蹈地演示给她看。
苏云按下心中的惊叹,道:“你是想说,你用麻布把火药包起来,再在外面敷一层松脂是吗?”
楚三郎咧嘴笑了笑,点了点头。
“松脂有何作用?”
楚三郎又是一脸严肃的表情,“有水,不湿,火,烧很快。”
苏云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用松脂包着火药,不但可以防潮,还可以助燃,是吗?”
许是苏云那两个词比较生僻,楚三郎歪头想了很久,才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楚有年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与自己说了不到十句话的孙子,感觉自己在做梦。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的,但三郎,在与人说话,很正常地与人说话!
他不由得眼眸放光地看着苏云,莫非,他有办法让三郎变回一个正常人?
苏云自然感觉到了那种期盼到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目光,但她只能回以一个无奈的笑,便是在现代,自闭症也没有一种非常有效的治疗方法,都是以改善为主,别说在医学条件不发达的古代了。
毕竟自闭症的病因不是单纯的心理原因!
她想了想,朝楚三郎笑笑,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了楚有年身边。
楚三郎似乎这才发现了楚有年的存在,顿时皱了皱眉垂下头,那无精打采的模样,与方才那认真兴奋的模样辩若两人!
楚有年顿时微微张大嘴,有些受伤地看向苏云,苏云低声道:“楚三郎性子单纯,许是记着先前被赶出家门的事。”
事实上,自闭症患者的感情本就贫瘠,表现出来就是,我对世间一切都不感兴趣,你们是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或者只关注某样事物,只有那样事物才能挑起他的兴趣。
楚三郎表现出对他这个祖父的在意,已是让苏云觉得很不可思议,或许在楚三郎心中,这个祖父对他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楚有年顿时焦急地追问,“那……那该怎么办?”
看得出他是关心则乱了,此时他哪有半点大儒的样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关心自己孙儿的祖父。
所幸楚三郎是亚斯伯格症患者,即高功能自闭症患者,他们保留了语言和认知的发展,进行正常人的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像爱因斯坦、莫扎特等天才都被认为是亚斯伯格症患者。
楚三郎现在不太会说话,只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怎么与人沟通吧!
苏云想了想,道:“妾认为,楚三郎会变成如今这样,有他先天性子的缘故,也有他小时候缺乏与人沟通交往的缘故,妾建议,先生把楚三郎带回家后,多抽出时间陪伴他,与他沟通,他身边也最好安排几个性子好的侍婢,不要强迫他做什么事情,先慢慢地与他建立起感情,妾瞧着,楚三郎还是很愿意听先生的话的。”
自闭症患者没法痊愈,只能陪着他一起成长。
在这种情况下,家人的爱与陪伴,永远是最好的治疗方式。
楚有年频频点头,犹豫地看了苏云一眼。
苏云无奈地笑笑道:“这已经是妾能想出的最好的方法了,还有,若是想和楚三郎进行比较好的沟通,可以从他感兴趣的火药切入……”
楚有年顿时皱了皱眉,略为不安地看了看楚三郎画在地上的图画,“夫人所说的火药,可是三郎画的那些?”
火药这事,说起来又是长篇大论了!苏云一扬唇,道:“火药一事比较复杂,等楚三郎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妾与夫君就此事专程拜访楚家也不迟!”
说着,看向自进入牢房后,便一直脸色深沉地看着地上那些图画的顾君玮,顾君玮适时地抬头朝他们淡淡一笑,走到苏云身边道:“夫人说得不错,牢房环境阴湿,还是尽快把楚三郎带出去为好。”
楚有年一听这话,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立刻走上前去,烦恼怎么哄楚三郎回家了。
苏云感觉顾君玮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不禁看向他小声道:“你今日可怪我自作主张?”
没有与他商量过这件事,便直接说了出来,只因为那样一个给楚有年施压的最佳时机,她怕下回再难找到了。
毕竟谁知道楚有年会不会把楚三郎带回家后,便再次闭门不见客了。
顾君玮低低一笑,凑到她耳边叹声道:“我的夫人总是大有主意。”
这话听着,倒是透出几分谴责的意味啊。
苏云瞥了他一眼,正想着怎么哄好呢,便听他又道:“无妨,只要不是拿你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你想怎么做,做便是。”
他知道她不是冲动行事之人,且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他怎会谴责她?
反正,只要不是危及她的安全,不管她做什么,他在后头都能为她保驾护航。
苏云的心一暖,握了握他的大手。
送走楚有年后,苏云正想回去,却被顾君玮拉住了,只见他一双漂亮的凤眸含笑看着她,道:“来了雍州这么久,想不想看看雍州是怎样的?”
苏云有些讶异,虽然她来了雍州都小半个月了,但因为她身上的伤,以及顾君玮总是忙得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