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越是重视你说明你越厉害,三郎对蜀王的“看重”不但不惧反而很享受。
一顿难以言明说明味道的哺食过后,众人移步正厅商谈。
三郎自热而然将慕扶疏揽到了身边。
不相干的人都陆续告辞,剩下的就是以蜀王为首和以三郎为首的两大阵营。
蜀王还是高居首位,世子坐在他身后,其他几个幕僚也分散或坐或站在他身边。
慕扶疏和三郎坐在他对面,身后是文老郎君和崔家主,奇怪的是崔崇瑜和杨翁坐在他们身侧。
蜀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三郎,你意欲何为?”
三郎淡淡道:“突厥大败,我认为我们应该乘胜追击,直至将他们全歼。”
众人哗然。
在这个儒家道家并存、佛学刚开始兴盛的年代,中原汉人对于造杀孽还是很反感的,尤其是那些整日潇洒度日的所谓文人,他们的狠心程度还比不上后院那些姬妾。在他们看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尤其是“泱泱大国”的大隋,何必与那些蛮夷死磕到底?既然突厥已经败退,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好了。
慕扶疏很了解这些人的心态,可惜她不是心软的人。没有被人打脸还给对方找借口的,那个堪比豺狼的名族,不打到他们服气或者灭亡定是后患无穷。经过这么多年的天灾人、祸,慕扶疏相信还是有人与她一样的想法,斩草除根才是破旧立新的根本。
果然,蜀王还未从三郎的答非所问中回过神来,崔崇瑜已经开口:“三郎说的不错,某也觉得该乘胜追击,将突厥人统统消灭在草原上才是正经,突厥只有灭了族才会消停。”
众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蜀王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不快,不赞同道:“此次突厥元气大伤,十年内是不会再起战乱了,眼前我们该担心的是如何拿下江宁。”
慕扶疏冷冷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几案上:“什么叫十年之内不会起战乱?那十年之后呢?我倒不知舅舅这么好心,居然还给突厥人十年时间休养生息,待他们回过神来再来杀我们的百姓抢我们的食粮?舅舅你究竟是站在哪头的?”
蜀王从来不知道这个一向温和大方的大娘也有这么尖酸刻薄的一面,一时间被她说的毫无反手之力。
三郎对于慕扶疏的咄咄逼人却是赞同的点头:“我虽然年纪小,也知道突厥自隋炀帝薨逝后便开始屡屡扰边,只要草原上有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到边城去劫掠,百姓苦不堪言。草原肥美丰硕,近几年的干旱也没有影响到他们,为何他们会下如此大力气攻入?不过是看大隋内忧外患,想多抢些财物不劳而获罢了。我们的不作为也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此次他们在短短月余时间内连下数十城,直打到河南道,若不是我们来得快,想必河东道也快落入他们手中了。突厥人一向狠辣,自隋朝开国起便是心腹大患,此次我们有绝好的机会,为何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草原纳入我大隋版图后可将朝鲜扶桑等地原住民移民过去,叫他们养马牧羊,一举数得。”
众人再次被三郎惊呆。这次是连崔崇瑜和杨翁也是面露讶异之色,崔元启微笑点头,文老郎君也是连声赞同。
谁不知道近几十年来朝鲜扶桑等地有些自诩为“正统”的人正跃跃欲试起幺蛾子?尤其是自王氏篡位后朝鲜扶桑包括天竺都不再纳贡,反而叫嚣着要自立自主。
慕扶疏和三郎已经决定杀鸡儆猴,突厥的覆灭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