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斌脚向踩在棉花上一样,努力稳住姿态进了门,叶娘子在门外继续招呼着前来报喜的人,舒安歌与他一道回了厅堂。
见古文斌有些紧张,舒安歌轻拍他的衣袖,眸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恭喜兄长,贺喜兄长,蟾宫折桂,高中状元!”
舒安歌煞有其事的祝福,让古文斌脸颊变得滚烫,他连连摆手,摇头苦笑着说:“妹妹莫要拿哥哥说笑,我心里这时还有些不平静,总觉得像在做梦一般。”
“报喜的人还在门外呢,这不是做梦,马上就要面圣了,晚上还要参加琼林宴。哥,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寒窗苦读十几年,文韬武略过人,参加科举为的是替万民谋福,有什么好紧张的?”
听了舒安歌一席话,古文斌眉头舒展开,他朝舒安歌拱手行了一礼道:“为兄惭愧,竟不如小妹看的通透,你说的对,为兄这状元之位来得踏踏实实,没有什么好忐忑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妹要是中了状元,肯定比兄长更紧张。好了,兄长今日龙章凤姿,英武非凡,快随公公前往宫中赴命吧,我和娘亲还等着看你簪花踏马游街呢。”
提到踏马游街时,舒安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古文斌心中生出豪情万丈,点头应是之后,振袖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古文斌随着宫人离开,看热闹的人有的跟到街上,等着待会儿状元郎踏马游街,还有的则聚在叶家继续恭贺叶娘子。
巷子里出了个状元郎,这可是大喜事儿,他们这些做邻居的也与有荣焉。
要是能和状元郎的娘亲打好关系,以后他们遇到麻烦事儿,也能有个求人的地方。
叶娘子素来喜静,但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她人难得变得话多起来,谈起古文斌寒窗苦读的情景,也少了几分心疼多了几分欢喜。
舒安歌将人请到院子中来,提前摆好了板凳和桌椅,用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和买的干果零嘴儿招待客人。
大家在叶家说着话,心里都惦念状元郎游街的时辰,时不时的有人回来传讯报话。
过了晌午没多久,有人兴奋的冲进来报讯说:“开始了,开始了,状元郎到长乐街了。”
一句话点燃在场众人热情,大家伙儿哗啦啦的一起起身,语气热切的跟叶娘子说:“夫人,我们送您去看状元郎游街。”
叶娘子被大家看的有些局促,舒安歌挽着她的手臂,笑眯眯的回到:“多谢各位关心,我和娘亲已经提前订了临街酒楼的雅间,现在就过去。”
听她这样说,大家也都识趣儿,一个说着吉祥话告别了。
也有人思量着,状元郎的家人果然不一般,竟是提前就做好了古文斌高中状元的准备。
待人走完后,叶娘子长长的舒了口气,紧握着舒安歌的手说:“还是秀儿想的周到,娘亲一听到你哥中了状元,三魂六魄飞走了一半。整个人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
“娘别慌,以后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状元娘亲了,兄长建府之后,全靠您张罗呢。”
“你这丫头,净会哄人开心。”
叶娘子亲昵的点了下舒安歌眉心,牵着她的手说:“以后你兄长出人头地建了府,娶妻之前家里还是要你张罗的。”
这些日子,叶娘子愈觉得舒安歌办事妥协了。
便是今日,她只能提前想到张罗赏钱,又怎会想到酒楼订雅间,用红纸将赏钱包上,准备那么多人的小食。
要是没女儿张罗,报喜的官差来了后,叶娘子自己只有手忙脚乱的份儿了。
舒安歌与叶娘子乘坐马车,从僻静的巷子里绕到了她订的酒楼处。
娘儿俩一起上楼时,这家临街的酒楼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小二殷勤的将两人领上雅间,讨喜的说着吉祥话:“两位是来看新科状元的么?听说咱们状元郎相貌生的极好,芝兰玉树,连天上仙女儿见了都心动呢。”
叶娘子听着旁人夸自己儿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摆出从容镇定的样子。
舒安歌见过世面多,乐呵呵的给了小二几枚赏钱:“新科状元郎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多谢客官打赏,小二我可从不诓人。状元郎可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能不好么。之前小的在街上惊鸿一瞥,瞧着状元郎跟姑娘倒有几分相似呢。”
店小二本意暗暗夸两人有夫妻相,在他看来状元郎才貌双全前程无量,哪个未婚小娘子不喜欢。
舒安歌领会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没接茬,店小二怕是想破头也猜不出,她和新科状元是兄妹相,不是夫妻相。
上了雅间后,叶娘子直奔轩窗去,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舒安歌倒了两杯茶晾上,走到轩窗旁,陪叶娘子一起等游街的队伍过来。
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远处传来热闹的喧哗声,叶娘子手按着窗棂,难掩喜色的说:“来了。”
黑丫丫的人群热闹的涌动着,官差在前开道维持秩序。
舒安歌眼尖的现了几个熟识的锦衣卫面孔,他们穿着便衣混迹在百姓中,卓然挺拔的身姿还有没什么表情的面孔,让人一眼就猜出他们身份不太一般。
所以几人身旁,人流明显比别处少了许多。
敲鼓鸣金声中,骑着高头大马的古文斌披红挂彩,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的出现了。
就在这时,舒安歌也从人群中瞧见了凌飞鸾的身影,他一双眸子好似鹰隼一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