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涂着薄薄脂粉,眼角眉梢都是春意,朱唇皓齿,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美得让人一时判断不出年纪。
她身材丰腴,妩媚动人,单膝跪在魏少游身前时,又摆出一副庄重的样子。
“起来吧。”
风情万种的美人近在咫尺,魏少游面上平静无波,把玩着细胎白瓷做的酒杯。
“庄主,这是翠芳楼这一个月来收集的情报,还有这一年的收支账册。”
柳三娘先递上两张薄薄的纸,接着又从地上抱起一只精巧的黄梨木箱子。
“账册放到一边,查账的事自有人做。”
魏少游皱了皱眉,柳三娘低声应是,将木箱又放了下去。
他将两张纸上内容看完后,随手一弹,纸张轻飘飘的落到了炭盆中化为灰烬。
“莎车国人这几个月,在中原一带活跃频繁,传令各分舵,盯紧西域诸国异族人行踪,若行有不轨及时告诉本尊。”
“柳三娘听命。”
“下去吧。”
魏少游将柳三娘屏退后,独自在密室中沉思良久。
他这次孤身一人轻车简行,易容改换身份,游历辰国河川,见证了许多贪官污吏在地方徇私枉法。
除此之外,魏少游还见过不少豪强横行乡里,霸占他人田产,强抢民女。
天下不平事太多,连洛书山庄名下产业,都会受到某些大人物的觊觎。
要不是魏少游手中养了无数武林高手,对那些觊觎洛书山庄的人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恐怕有武林第一山庄之称的洛书山庄,早就不见踪影了。
对于想要侵占洛书山庄的人,穷凶极恶之徒,魏少游直接让对方“意外”身亡。
若没犯多少杀孽只是心存贪婪的人,他会派人取其及枕边人一缕头发,并在他们枕下放一把匕首。
试想,一梦醒来,突然在枕边发现匕首,这该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
再发现自己头发被割断了一缕,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对洛书山庄动什么心思了。
至于报复。
朝廷和武林中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固然可以撕破脸,罗织罪名,派人清剿洛书山庄。
只怕兵马尚未召集完毕,先被洛书山庄的人取了项上人头。
魏少游打开辰国疆域图,望着大好河山,长长叹了口气。
风雨将来,野兽露出獠牙,而辰国的皇室还在争权夺利。达官贵人们欢饮达旦歌舞升平,争相斗富,离天下大乱不远了。
作为一庄之主,他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在战乱来时,护住自己庄中每一个成员。
他重新戴上人皮面具,拂袖灭了蜡烛。
天蒙蒙亮,舒安歌在院子里,挽着针线替田耕雨做护腕。
她特地买了细牛皮,打算用纯棉布将皮革包起来,免得硌到田耕雨手腕。
小半个时辰后,护腕顺利完工,舒安歌打了个哈欠,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针线筐里的护腕,已经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走。
“回公子话,这是护腕,哥哥赶车容易磨到手腕,我特地用牛皮给他缝了护腕。”
魏少游翻着护腕看了两眼,丢回了针线筐中,状似不经意的问到:“在翠芳楼睡的可还安稳?”
他本以为,在他夜探香闺之后,舒安歌会惶恐不安一夜,天亮就找他或者兄长求助。
没想到她淡定自若,天刚亮就在院子里缝起了护腕。
“多谢公子关心,昨夜还算安稳。”
“魏公子安,英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这么冷,坐在院子里,也不怕着凉。”
“哥,我给你做了一对护腕,你戴上试试。”
舒安歌将护腕递给田耕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啊,妹妹辛苦了。”
田耕雨笑呵呵的接过护腕,戴到手腕上,高兴的举着胳膊晃了晃。
“很舒服,很暖和,我家英娘果然秀外慧中。”
魏少游瞧着田耕雨举着手腕显摆,背着手半笑不笑的夸:“手艺还凑合,给本公子也做一对护腕。”
“公子不事劳作,戴皮革护腕,似乎没什么用?”
舒安歌眼角藏着笑意,故意这样说到。
魏少游背着身子,咳了一声:“一对护腕,三两银子,做还是不做。”
“做。”
舒安歌爽快应下,魏少游踱步离开。
等他走远之后,田耕雨悄声跟舒安歌说:“英娘,我怎么觉得魏公子怪怪的。”
“魏公子大约只是对护腕好奇吧,以前家里有钱的时候,兄长不也喜欢搜罗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么。”
舒安歌提及过去,田耕雨先是情不自禁露出笑意,接着胸腔里涌出一股浓重的悲伤之情。
一切都成了过去,爹娘先后离世,田家化为乌有,他们兄妹俩被迫背井离乡。
“英娘,我们真的还能重振田家么?“
田耕雨喉头有些哽咽,舒安歌神情坚定的点点头。
“会的,我们还年轻,田家会在我们手中光复的。”
魏少游站在轩窗下,望着正在对话的兄妹俩,若有所思的展开扇子。
兄妹两个身世似乎并无异常,但田英娘身上的确隐藏了很多秘密。
她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商贾之女,擅长厨艺会武功,聪明灵秀擅长伪装。
难道她也像他一样做了易容?但若是如此,田耕雨做为兄长,一定能察觉到。
再者,田英娘对田耕雨感情十分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