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崇山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涕泪横流,李素云声音一直发颤。
一家人对于孔雪飞的归来,都十分激动和感动。
宋家客厅不大,家具是旧的,电视机也是以前的老式黑白电视机。
“桐桐,快坐。你是桐桐的同学吧,长的可真俊。我是桐桐姑妈,哥嫂他们这十几年,一直没放弃寻找桐桐。”
宋姑姑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神情不可谓不伤心。
虽然孔雪飞已经丢失十几年了,但大家始终没忘记他。
“你看,在这时你爸妈打印的寻人其实。从你被拐走的那年,到现在,他们每年都会拿着寻人启事到外面找你。”
身材微胖,挺着小肚子的男人,拿出一摞寻人启事给孔雪飞看。
他是宋姑姑的丈夫,也是孔雪飞亲缘上的姑父。
舒安歌将寻人启事拿起来翻看了一下,有白纸黑字类似大字报的简洁版,也有图文并茂的彩色版,更有报纸上的豆腐干儿。
这些寻人启事横跨多年,将宋家人的辛酸,展现的淋漓尽致。
宋崇山缓过来情绪后,跟孔雪飞讲起了,这些年来他如何在大家的帮助下,大江南北的寻找他。
十几年的心酸,突然有突破口,宋家人再次哭成一片。
孔雪飞神情一只很淡定,在被宋家人触摸或者拥抱时,看起来甚至有点尴尬。
但舒安歌知道,他对宋家人并非无情,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对待他们的盛情。
他不到两岁,就被人抱走了。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家人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虽然相比孔家人,宋家人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
宋爸爸和宋妈妈在讲述了寻找他的艰难之后,试探性的问起了他现在的生活。
看的出,他们十分忐忑和紧张,担心遭到孔雪飞的拒绝。
“我现在在首都上大学,学的医学专业,过的还不错。”
“好,这就好。学医好啊,以后稳定。爸妈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手头没攒下什么钱。家里房子留给你,我们老两口这几年努力攒点钱,等你结婚了,想办法给你在首都凑个首付。”
宋崇山拉着孔雪着日后的计划。
他没想着打听孔雪飞上的什么学校,也没想让他回报家庭,或者拿他的学业炫耀。
李素云想法跟丈夫一样,她抹抹眼泪,将手腕上的金链子取下来往孔雪飞手上塞:“桐桐,家里现在紧张。金器卖的差不多了,这手链你先拿着,缺钱时能应应急。”
十几年没见,夫妻俩跟儿子没半点隔阂,掏心掏肺的对孔雪飞好。
孔雪飞自然不能收这个手链,他摇摇头:“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不缺钱学校有奖学金,我跟亚楠还做了些小生意。”
他不收金手链,李素云眼里汪着泪,不知该强行塞给他,还是将手链收起来。
“阿姨,您先把手链收起来吧。雪飞不缺钱,他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大家见个面,以后有的是时候相处。”
舒安歌庆幸她陪着孔雪飞一起见亲人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此时气氛指不定多尴尬。
“嗯,我以后不忙时,会回来看看的。”
孔雪飞的承诺,让宋家人十分激动。李素云也看出了,儿子跟女同学之间的暧昧,心里又是感慨又是高兴。
一转眼间,儿子这么大了,都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这么多年了,她跟丈夫都已经快要放弃寻找儿子了。
她天天盼着,儿子能健健康康平安成人,千万不要被人卖到大山里,或者被打断腿乞讨。
每次看到街上脏兮兮的残疾小乞儿,李素云的心就揪着疼。
儿子终于找到了,还上了大学,她这么多年的煎熬,终于到头了。
大家又哭又笑的聊了一下午,到傍晚时,一起到外面酒楼吃了顿饭。
来的亲朋好友太多,家里坐不下,去酒楼更方便些。
吃完饭后,亲朋好友各自离开了,将时间留给了宋崇山一家子。
李素云想留儿子在家里住,但考虑到舒安歌一个人住宾馆不安全,所以依依不舍的将两人送到了宾馆。
在宾馆里,宋崇山头一次跟孔雪飞谈起了他养父母的事儿。
“安桐,之前只顾着高兴,家里人又多,忘记问你那边的情况了。你这次来,他们知道么?”
宋崇山一边说话一边搓手,眼里含着泪光,局促中带着一点紧张。
“我当年,是自己走丢的么?”
孔雪飞没回答宋崇山的话,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不是,桐桐,你不是自己走丢的。都怪我这个当妈的糊涂,当时没看好你。当时你还不到两岁,我跟你爸过年时打工回家,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还带着你。快进站的时候,广场人突然多了一大群人,把我跟你爸冲散了。”
李素云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
宋崇山拍拍她的肩膀,递上一张卫生纸说:“剩下的我来讲吧。”
“当时人多,我跟你妈妈被人流冲散。她拉着你找我,结果不小心被人绊到摔了一跤,你也跟着摔到了地上。有人主动将你抱了起来,你妈站起来正要道谢,那人抱着你就跑,消失在人海中。”
“车站了全是人,我跟你爸爸疯了一样的找,从天明找到天黑。从二十六找到二十八,你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舒安歌在旁边听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