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陆之远,拜见周大人。”
陆之远突然上门,让周继宗有些疑惑。
去年他在灵州城盘桓了数月,开春之后,朝廷使出雷霆手段处置了韦家。
忠武节度使韦瀚以及其子韦青鸿,都被关到狱中。
韦家失势,周继宗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用在那个孽障的要挟下,将女儿嫁过去了。
想到韦青鸿,周继宗心中只有满满的厌恶。
“陆大人无需客气,不知今次到访,有何贵干?”
陆之远面上浮出几丝尴尬之色,心中骂陈光昭不地道。
明明两人一起领了差事,他为了不得罪未来岳山大人,将此事推到了他身上。
他来之前,想了又想,着实不知该如何平和的叙述来意。
论年纪,陆之远比周令仪大不了几岁,见周继宗要喊一声伯父。
难道,他能直白的告诉周继宗:“伯父,对不住了。您的夫人汤氏,与云山寺yin慧空有牵扯,被我们捉到了现行,特来通知您。”
见陆之远神情不太对,周继宗心跟着提了起来。
难道陛下要治罪于他,陆之远是来通知他的,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陆大人,有话请直言。周某为朝廷效力多年,其中自有不当之处。若是陛下降罪,周某决无二言。”
见周继宗误会,陆之远轻咳一声,尽量用不带感情的语调说明了来意。
“周大人,您误会了,我这才前来,其实是……”
话开了头,陆之远也没那么为难了。
随着陆之远的陈述,周继宗脸色跟开了染坊一样不断变幻,愤怒、羞耻、尴尬、心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好不容易将讨人嫌的话说完,陆之远朝周继宗拱手道:“大人,若非情非得已,晚辈也不敢到府上唐突。为声张正义,替无辜丧命女子平冤,朝廷已派新科武状元及在下,率领御林军将慧空拿下。至于……汤氏,由周大人亲自发落。”
陆之远一口气将话说完,活脱脱像自己办了错事般。
周继宗脸皮抽搐,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疲惫的冲陆之远摆摆手:“多谢陆大人通知,剩下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的……”
陆之远没强留下去。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诛心的莫过于,被人戴了绿帽子。
倘若这戴绿帽子的人是正妻,连嫡女都不是自己的血脉。
陆之远想,搁在他身上,他怕是立马拔剑杀人了。
周大人很苦,男人不好当啊。
这趟差事办完,他也该琢磨一下终身大事了。
最好能赶在陈光昭前面,让那小子也羡慕他一下。
想到成亲,陆之远脑海中头一个浮现的,是李仕欣那两颗小巧玲珑的虎牙。
要是和这样一个娇软可爱的小姑娘在一起,日子倒也不那么枯燥。
汤氏被套上麻袋送回周府时,心中怀着侥幸。
老爷一向重情重义,会原谅她的。
上次女儿跟刘芸换了身份,到最后他也没将她赶出府。
虽然待她冷淡了许多,但汤氏相信,他们夫妻间还是有情分的。
令蓉需要娘亲,周府也需要一个掌事的夫人。
她只要好好求求老爷,与慧空划清界限,日后她还是周府的掌家夫人。
麻袋被摔到地上,汤氏手脚并用的从麻袋里爬出来。
周继宗冷冷的看着,披头散发毫无形象,泼妇一般的女人,难以想象他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东西。
“老爷。”
汤氏抬头看到周继宗,匍匐前行,伸手去抱他的大腿。
“我错了,老爷,我真的错了。”
捉贼拿脏,捉奸成双。
汤氏被官兵捉奸在床,心乱到了极点,生怕他们一刀结果了自己。
为了活命,她当着众人的面,喊出自己是光禄少卿夫人。
陆之远和陈光昭很是尴尬,在审问了慧空和汤氏之后,将人套到麻袋里送回了周府。
周继宗一脸嫌恶的将汤氏踹倒:“住口,你还有脸说。”
他恨毒了汤氏,周继宗不知自己到底被什么迷了眼,这么多年与一个毒妇同床共枕。
每每回想起,她每年都要去好几次云山寺,他胃里就犯恶心。
陆之远告诉他,慧空已经招认了,周令蓉是他和汤氏的女儿。他设计陷害周令仪,是为了给自己骨肉铺路。
周继宗想着当年的事,越发觉得可笑。
汤氏过门后,肚里迟迟没有消息,她时常到云山寺拜菩萨求子。
如此几个月后,怀上了他们的女儿。
现在想来,那几个月哪是诚心求子,分明是为了和奸夫厮混。
周继宗在汤氏回来之前,与周令蓉滴血认亲,两人血液毫不相融,让他心如死灰。
“您想想蓉儿,蓉儿不能没有娘亲啊,老爷,妾身真的错了。”
汤氏磕头如捣蒜。
她不提周令蓉还好,这一提更激起了周继宗的怒火。
“滚,你还有脸提你和慧空生的杂种!呵,你们两人做的孽,如今还是报到了自己头上。”
汤氏原想和慧空一起害自己长女,最后害了周令蓉。
想到这里,周继宗心中竟有些快慰。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庆幸令仪及时发现了慧空的阴谋,对他们一直心存防范。
汤氏瘫倒在地上,她张张嘴,想要辩解女儿是她和周继宗的亲骨肉。
在他喷火的眼神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再抵赖下去,他真的会杀掉她的!
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