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化县,纺织厂家属大院门口,段小穗架着炉子卖卤味,旁边许多人围着递钱。
她出摊刚半个月,生意比周边人都红火。
卤味儿味道极诱人,大老远就能闻到。
天冷了,买个火烧,配上一个热腾腾的卤鸡爪,或者一勺子卤鸡杂和鸭杂,五脏六腑都跟着熨帖了。
三毛、五毛、一块,五颜六色的钞票堆在铁盒里,段小穗的心也是火热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去成g省,对她来说也不是件坏事儿。
在医院照顾人,哪儿有赚钱自在。这才半个月功夫,她手里扣除本钱就能攒个一百多了。
而且这还建立在前几天,她刚支起来摊子,买的人不多的基础上。
再卖上一个月,她就能再县城里租个门面,开个小餐馆了,就凭她这手卤菜的绝活,不怕顾客不上门。
吃得苦中苦,当中人上人。
段小穗还挺庆幸,她上辈子给人当小三时,为了讨好金主,使出浑身解数学会了做卤味儿。
为了方便做生意,段小穗借住在宋红旗大姑家,他大姑闲时也会搭把手替她干些活。
段小穗也不小气,隔三差五,也会请大姑家小孩子吃些卤味儿。
不过人心难测,她一直瞒着自己每天收入,打算过上一两个月就租带住房的门面儿。
段小穗也没跟公婆提自己收入,虽然她已经决定了这辈子跟宋红旗好好过日子,但还得好好考验他一番。
上辈子她被男人伤透了心,也见识了不同男人的丑陋面。
这辈子段小穗只想找个脚踏实地,知道疼老婆,不出去沾花惹草的丈夫。
“小穗,我帮你卖会儿卤味吧,顾客这么多,你别累着了。”
林向明站在卤味摊前,吸了吸鼻子,克制住馋劲儿,主动提出要给段小穗帮忙。
正在幻想未来美好新生活的段小穗,听到这个恼人的声音后,脸一下子黑了,手里夹的鸡腿差点掉到锅里去。
被狗皮膏药黏上的感觉,实在太恶心了,林向明这块膏药比狗屎还要臭。
无论她骂了他多少次,他都孜孜不倦的缠上来。
卖卤味儿,在剧院和新华书店那条街卖,人气最旺生意也好。
为了避开林向明,段小穗避开了那块风水宝地,但他还是跟过来了。
“林向明,我在做生意,请你马上离开!”
段小穗子围裙,头发盘了起来,白bái nèn嫩的脸蛋儿,因为干活透着红晕。
落在林向明眼里,怎么瞧怎么好看。
他在一旁观察两三天了,段小穗这卤味生意特别红火,一天少说能赚个二十多块钱。
二十多块是啥概念,在工厂上一个月班,也就能赚四十多块钱。
要是娶了段小穗,就跟娶台印钞机回家一样,他就可以重新回学校,下苦功夫考大学了。
“小穗,你别生气,我打听过了,红旗在部队出了事,十有**熬不过这一劫。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守寡呢。”
林向明嬉皮笑脸,当着众多买家的面儿,劝诱段小穗。
流言猛于虎,他就是想落实段小穗不安分的传言,让她不得不嫁给自己。
段小穗意识到林向明的恶毒,抓起大铁勺,恶狠狠的威胁:“狗东西,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还不快滚!”
“别生气,我这就滚。”
林向明脸皮厚,撩拨了段小穗一通后,笑嘻嘻的离开了。
段小穗顶着众人略带诧异的目光,恨的牙痒痒,心里诅咒林向明走路掉河里去。
一个好心的大婶儿劝到:“闺女,一个人做生意不容易,你最好找个帮手,免得被不三不四的人缠上。”
“哎,这几年没工作的小青年越来越多了,天天打逛不成个样子。国家啥时候来个严打,把那些不学好的坏分子全抓进去。”
段小穗听着两个大妈的议论,不由想起了1983年开始持续了三年的严打。
马上就要入冬了,1983年即
严打期间,对于各种严重刑事犯罪要严厉打击,判决和执行,要从重,从快从严。
那时候,流氓罪是能判死刑的。
想到上辈子,林向明把自己害得那么惨,段小穗心里浮现出一个强烈的念头。
h省快入冬时,g省的风还带着暖意,风和日丽的时候,穿件薄昵大衣就可以了。
宋红旗腿上石膏还没敲,人强健了不少,可以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了。
舒安歌推着轮椅,带着他四处转着。
程怀夏抱着病历本从一楼走廊经过,看到兄妹俩,热情的朝他们挥挥手:“红珊,宋连长,出来晒太阳啊。”
“是啊,程姐姐,不忙的话一起晒会儿太阳。”
程怀夏年纪比舒安歌大6岁,大专毕业,城市户口,家里兄弟姐妹三个,笑起来眼睛像一对月牙儿。
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时,舒安歌就莫名有些熟悉。
将原主的记忆梳理了许久,发现被段小穗斥为小三,跑到部队闹得对方在医院待不下去的小护士就姓程。
宋红珊重新回家乡时,这事儿已经发生好多年了,她也弄不清对方到底叫什么。
舒安歌结合了一下宋红旗的经历,怀疑被段小穗针对的人就是程怀夏。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让舒安歌喜欢上了这个认真负责热情的姑娘。
她像大姐姐一样,热情周到的提醒她各种注意事项,还在她忙时,义务利用下班时间照顾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