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田地之事事不宜迟,依父亲看,不如托中人办理,更为妥当一些。”
听刘父提起中人,舒安歌心中大喜,猜测他口中中人应是类似于后世中介的角色遂请教到:“爹爹,您是否有相熟或者可靠的中人介绍?”
刘父是将女儿当儿子养的,他不赞同刘远芳满脑子只有之乎者也,教起人情世故来没有丝毫不耐。
听到女儿询问中人之事,刘父将熟识的中人一一介绍,包括他们的性格,以及做中人的年限。
舒安歌在刘父的讲解下,对沐阳城的中人有了一定了解,在刘父的建议下,选了一个忠厚可靠的中人。
有了中人牵头,买地的事儿就好办了,舒安歌和刘父在中人的介绍下,直接一步到位买了一个田庄,房舍良田全都有了。
论起来,急着出售田庄的还是一个没落的士族郎君,田庄位于沐阳城外东二十里处。
舒安歌还有刘父随中人去看过,此处土质十分肥沃,两三年没有好好种过了,看起来有些萧条。
他们从中人口中得知,田庄主人是个浪荡子,只爱楚腰美人,不懂庶务管理,导致年产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这郎君手头缺钱,干脆将田庄出售换钱,只要能付现钱,八十金就可得到这一片地方不算小的田庄。
世风豪奢,从皇室到门阀大族,皆以排场豪阔、穷极极丽为荣。
名门望族靠着无数良田庄园尚能自给,那些落魄贵族,家道败落又唯恐遭人嫌弃,不得不偷偷变卖祖产换个体面。
卖祖产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些士族们自恃身份不愿抛头露面,所以多交由中人办理,中人负责沟通买主,靠着两边的打赏营生。
看完田庄之后,舒安歌和刘父也没急着定下来,打算再随中人看两家,随后再决定到底买哪里。
这两日,舒安歌忙里偷闲,夜里练起了功夫。
她本想试试修真,奈何这个位面灵气很稀薄,根本不适合修行,叹息之后舒安歌只能继续练武了。
原主体质太弱,体内筋脉一大半是不通的,舒安歌集中全部注意力,几乎憋得自己满头大汗,用了近三天的功夫,才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
不管内家功法和外家功夫,想要学有所成,都非一朝一夕之事,舒安歌也不性急,只是每天按部就班的内外兼修。
半新不旧的铺盖上,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刘母不顾舒安歌的劝阻,熬了两夜为她赶制出了新衣。
一夜好眠,天微微亮,舒安歌就被刘父叫起了床。
在走访了几家宅子和田地后,他们还是最中意沐阳城东郊的庄园,决定出手买下。
两人潦草吃了早饭,带好定金以及中人酬劳,踏着晨曦悄悄出了门。
永安巷中一片静寂,两人出了巷子之后,雇了一辆牛车。
抵达中人家时,上午才过去了一半,整个交易的过程十分愉快。舒安歌和刘父,在中人的牵线下交了定金,立了字据,约好三日后交剩下金子拿地契。
整个过程,一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无恒产者无恒心。买下庄园后,舒安歌和刘父只觉神清气爽,面貌为之一新。
街上很热闹,小摊小贩乐呵呵的叫卖着,百姓穿梭如云,乞丐蹲在路边敲碗乞讨。
父女俩心情极好,路过点心店,买了几样刘母和刘琦儿爱吃的点心,又在成衣铺,为家人各自定做了衣裳。
刘母太辛苦了,舒安歌不忍心看她熬夜为家里人缝制衣裳。古言不比现代,若是眼熬坏了,日后只能苦着了。
作为读书人,买了吃食之后,刘父和舒安歌默契的选择到城中有名的书斋中,购置了一些笔墨纸砚,又买了一些书籍。
刘父这么多年写状子,毛笔秃了又修,连笔杆都离开了,还舍不得换。
一不小心东西买多了,舒安歌干脆叫了牛车,将东西放到车上,一起往永安巷赶。
牛车上,舒安歌闭目养神,刘父突然问到:“云阳,你日后有何打算,山月寺抄书的差事日后还做么?”
她没想到刘父会突然问起了抄书的差事,斟酌之后认真回到:“爹爹,实不相瞒,云阳细想过,抄书不是常法,我欲在家中苦读。山月寺那边,我得闲托人去报个信儿。”
刘父闻言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水雾:“都怪爹爹无能,不能养家糊口委屈了你。你是有大抱负的人,待在寺中抄书太过屈才。”
“爹爹这是哪里话,云阳在山中抄书,既能练字还能遍览群书,不曾委屈。”
舒安歌急忙解释,刘父表情依旧沉重。
“傻孩子,如今家中境况好了,你且回来读书吧,以你的学识,进入沐阳书院绝非难事。”
刘父说到这里,面上露出骄傲神色,他平生最得意之事,便是自己有一个比男儿还要出色的女儿。
他的长女不仅天赋异禀,而且谦逊守礼知恩图报,只恨生在这吃人的世道,只恨生为女儿身。
女扮男装兹事重大,日后若是不小心曝光,女儿恐怕会受到千夫所指。
刘父也曾后悔当年一念之差,只是他想纠正时,女儿却立志要以男儿身份做出一番事业。
“爹爹放心,云阳心中自有计较,定不会放弃学业。”
两人说着话,牛车停在巷口,舒安歌车钱给的大方,驾车人也是个实诚人,主动下车替两人搬东西。
下车后,舒安歌瞧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心中微微诧异,但也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