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萧皇后说的句句属实。
萧皇后看着杨广,知道他已经被说动:“至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下间的绝色女子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臣妾愿意为至尊亲自挑选人间绝色,服侍至尊,只是宣华和容华,断不可再留。”
杨广突然回想起了这半年多来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给过自己的快乐,又有些舍不得了,思前想后,还是狠了狠心,道:“那就有劳皇后了,只是做得干净些,不要让外面的人乱嚼舌头,而且,而且最好不要让他们走得太痛苦。”
萧皇后盈盈一笑,又撒娇似地扑进了杨广的怀里,耳朵贴在杨广的心口,声音又重新变得象少女一样的娇媚诱人:“放心吧,至尊,有章仇太翼和王世充在,没有配不出来的药。”
杨广听到王世充这三个字,从心底里泛出一阵恶心,本能地皱了皱眉头,他实在不喜欢这个家伙,杨广的鼻子很灵,向来喜欢江南文士们身上的那种檀香味,可王世充身上那种隔了一丈远就能闻到的胡人味道,却是让他倒足了胃口。
杨广想到上次让王世充去抓杨素的把柄,结果是一无所获,只抓了个无关紧要的周罗喉,这阵子把这家伙赶去了郢州,也算是识相,一直没来烦自己,只是如何安置使用这个不安份的家伙,实在让杨广头疼。
萧皇后一看杨广这样子,就知道他心中的所想,掩口一笑:“又在犯难了?”
杨广叹了口气:“王世充这家伙肚子坏水太多,虽然才华盖世,但我真的不能重用这个人,可是不给他事做,又怕此人心怀怨恨,会趁机做乱。”
萧皇后点了点头:“那就不能除掉他吗?臣妾也不喜欢此人。”
杨广摇了摇头:“朕也需要这样的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给他实权,让他专门去监控别人,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萧皇后眨了眨凤目:“至尊,臣妾好象记得,前东宫右庶子,现左骁卫大将军张衡,正准备去江都修宫殿呢。”
杨广的双眼突然一亮:“对啊,过阵子等张衡上任了,正好让王世充去江都看看。”
郢州的晚上,月朗星稀,万家灯火,大街小巷的酒馆一个个生意火爆,酒客们一个个兴奋地讨论着前几天看到王刺史那如神一般的断案。
城西北角的那处萧铣住过的院子里,大门上被贴了封条,由于这里发生过命案,眼下成为了这个热闹的城市中仅有的几处冷清之所。
门前的那几棵老槐树,在这月影中随着风轻轻地摇晃着,把那枯瘦的树影映在院墙上,就象是人干枯的手臂一样,阴森森地透着一股鬼气。
王世充和魏征换了便装,戴着压得低低的斗笠,走到了这处小院。五天前的下午,那沈柳生特地来了趟州衙,告知他的主人同意今晚见面,地点就在这萧铣住过的小院里。
王世充初闻此消息时还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命案现场跟自己见面,可是沈柳生却大笑着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于是王世充和魏征就在今夜,二探这个小院。
走到门前,贴着封条的大门“吱呀”一声,无人自开,王世充能感觉到和上次不一样,小院中没有什么杀气,看起来那个沈柳生的主公还真的是单刀赴会,连手下都没有留在这里,王世充冷笑一声,大踏步地走了进去,而魏征则紧随其后。
原来萧铣住过的那间房子突然亮起了灯,只是窗户纸上却没有照出任何人影,王世充心中一动,与魏征对视一眼,轻轻道了声:“玄成当心,不要走在我前面。”
魏征点了点头,站定不动,王世充则清了清嗓子,一抱拳,朗声道:“晚辈王世充,拜见前辈,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王世充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着,但回应他的只有这夏夜的风声和那槐树上叶子被风吹的沙沙声。
王世充环视了一下四周,再次确认了周围并没有什么暗藏的杀手,无论是作为前世的特种兵还是这一世的沙场名将,他对杀气都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只要有人手持利刃,哪怕埋身于地下,他都能感觉得到。
就在王世充观察环境的时候,那扇小屋的门也缓缓地打开,没有一个人出来,而大开的房门则是对这对来访兄弟最好的表示。
王世充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门,而魏征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刚刚进门,那两扇门板就“叭”地一声,在魏征的身后合上。
王世充扫视了一下屋内,除了书架上的书已经一扫而空,而前日里萧铣的那张床上没了被褥,只剩下光板外,其他屋内的摆设和上次见面没有任何区别,而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那桌上的烛台里跳跃着的火苗,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王世充仔细看了一眼室内,却发现书架上的角落里还歪着一本不起眼的书,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而魏征也同时注意到了这本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王世充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要去动那本书,而魏征则轻声地道了句:“主公,当心机关。”
王世充摇了摇头:“玄成,既然人家主动邀请我们来这里,那就是为了谈合作的,如果人家想布下机关害我们,我们不用动这本书人家也会发动,不用等我们自己去碰,你未免过虑了。”
从地下突然传出一阵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