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让萧平也很高兴。
要知道人多少总是有些盲从心理的。眼下所有农户都没签协议,其实大家都在看着别人的决定呢。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就会跟着签约。随着签约的人越来越多,魏家兄弟的威胁自然就不会有人理睬,这件事也就算是基本成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萧平很快发现自己低估了魏家兄弟不讲理的程度,当天下午钟伟荣就匆匆找到他道:“萧先生,秦升和小夏都被人打伤了!”
“什么情况?”萧平一听就站起来道:“上午我还和秦升讨论和农户签约的事呢,怎么一转眼就被人打伤了?”
钟伟荣苦笑道:“他们俩个就是因为签约的事被打伤的。临港村的魏家兄弟说小夏背着他们和农户签约,就是不尊重他们,逮住小夏就是一顿猛打,秦升上去阻止也被打了。就连唐玲也被魏家兄弟威胁了一通,真的被吓坏了。”
派去签约的三个员工都在魏家兄弟手上吃了亏,也让萧平非常生气。不过现在还不是对付他们的时候,萧平首先问钟伟荣:“受伤重不重?”
“看样子都是些皮外伤。”钟伟荣也不太确定:“我让司机老李直接送他们去医院检查了,具体结果要检查后才出来。”
萧平道:“有情况随时告诉我,秦升他们也算是工伤,让他们休几天带薪假吧,另外发一笔特别津贴,不要太少了。他们这也算是为公司流血流汗,可不能亏待了。”
钟伟荣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有些迟疑道:“萧先生,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那个首先和我们签约的农户,跟唐玲一起回来了,正在来公司的路上。”[
萧平皱眉问:“他来干什么?”
钟伟荣摇头道:“好像是想要撤销合同。听唐玲说。他被魏家兄弟吓坏了。”
“又是魏家兄弟。”萧平握拳道:“不给他们点教训,还真以为能在临港村随心所欲了!”
在征地时萧平都采用正当手段。毕竟这就是笔买卖,要讨价还价谈条件也很正常。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谈得拢就谈,谈不拢也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一般来说萧平开出的条件都很优厚,所以到目前都遇到过什么麻烦。
然而这魏家兄弟的行为却太过分了。你自己开的条件太高达不成协议没关系。最多不要你的地就是了,但你也不能因此就阻止别人签约,还打伤公司的职员吧?这两人过分的行为已经惹怒了萧平,下定决定要给他们点教训。
见萧平真生气了,钟伟荣连忙提醒他:“萧先生,还是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怎么安抚那家签了约的农户。要是他真的和咱们解约,以后工作就更难做了。”
“这件事我亲自处理好了。”萧平淡淡道:“等人到了带他来见我。”
钟伟荣点了点头离开了萧平的办公室。大约一个小时候,和秦升和小夏一起负责签约的唐玲带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来到了萧平的办公室。
唐玲的脸色也不太好,显然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不过她还是抱着很专业的态度,为萧平和那位老农相互介绍:“萧先生,这位是和我们签约的陶瑞林陶老伯。陶老伯,这位是萧先生。他是我们的老板,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对他说。”
“好好,麻烦你啦,小姑娘。”陶瑞林客气地向唐玲道谢,后者向他和萧平笑了笑,离开办公室关好了门。
陶瑞林脸色黧黑、表情木讷,两手象树皮一样粗糙,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萧平这样的大老板似乎给了陶瑞林很大的压力。他站在办公桌前搓着双手,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萧平笑着站起来,亲手给陶瑞林泡了杯好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道:“陶老伯请喝茶。”
“谢谢!”没想到大老板亲自给自己倒茶,陶瑞林连忙向萧平道谢,然后又看着茶杯不说话了。
碰到这样的老实人让萧平也有些奈,只能苦笑着道:“陶老伯。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们都好商量,不用担心。”
见这位大老板似乎挺和气的,陶瑞林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萧老板把我那份合同给作废了。”[
陶瑞林边说边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叠人民币,小心地放在萧平的桌上道:“一共是三亩地,你们发给我六万块。这里是五万二,还少八千块。我给你打个欠条,尽快把钱还上。”
见陶瑞林要取消合同,但却已经用掉八千块了,萧平也不禁有些好笑,忍不住道:“陶老伯,您花钱的速度挺快啊。不是上午才签的约嘛,怎么半天功夫就花了那么多啊?”
“唉……还不是为了我那个儿子啊。”说到这个陶瑞林的话匣子打开了,絮絮叨叨地对萧平说:“前几个月他在外面打工不小心伤了手,那个老板只给了两千块医药费,到现在都没钱做手术。我拿到钱就交了八千块手术费,要不是为了这个,我也不会第一个签合约啊。”
知道其中原来还有这样的事,萧平同情地道:“既然您这么缺钱,又为什么要来取消合约呢?大家迟早都会签的,你在坚持几天就好。”
陶瑞林摇头道:“我也不想取消合同的,可是不敢啊!魏家兄弟找上我了,说要是我不取消合同,他们就找机会把我宝贝孙子丢井里去!我那孙子今年才三岁,可是全家的宝贝疙瘩,万一要是出了点事,我一家都不能活了。你说我哪敢不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