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这样气场的人,只怕也没有那样的实力,可以将少爷从那些人的手中救回来吧?
他心中忽生敬畏,便停下了脚步。
而此时,那少年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来。
那一双静若深潭的眸子,在那一瞬让福伯有了一种被吸进漩涡的错觉,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在这一瞬间,看透了他的所有想法,让人无所遁形。
福伯心神一凛,立刻收起了心思,抬脚进去:“打扰您了。”随即将茶水奉上。
凤长悦端起那茶杯,挑了挑眉:“怎么进来这么久,看到的人这么少?我不过是要一杯茶,也要你亲自去?”
福伯苦笑:“您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容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眼下我们是招惹了那些人,无数人都在等着看笑话,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着那些人的报复。下面的仆人,就都遣散了,愿意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已经在容家待了一辈子的了,剩下的那些年轻的,我们也不愿拖累他们,便放任他们离开了,这原本也不必牵连那么多,我们容家的事情,自己担就是。”
一番话让凤长悦对这个福伯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一些。先前看他拼命要容枫离开,还以为是要倾尽全族之力保全容枫自己,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能做到这一步,这容家,倒也算是仁至义尽。
不过也很显然,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她呷了一口茶,却也不再说话。
福伯却是有些犹豫,看着凤长悦,想要开口却一直没有出声。
凤长悦抬眼看他:“有什么问题,问吧。”
福伯顿时窘迫了一瞬,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把岁数,居然在这样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面前无所遁形。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次,凤长悦没有阻拦,只是眉色淡淡的看着。
这样子,显然是有事相求。
果然,福伯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凤公子,您是少爷的恩人,自然就是整个容家的恩人,这份恩情,我们容家就算是倾尽全力也无法偿还。日后我们就算是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恕老奴,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凤长悦看了门外一眼轻轻淡淡道:“你想让我在关键时候,将容枫带走?”
福伯愣了一瞬,纵然已经知道这位看人心思的本事实在是不容小觑,但是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想要说的,随后便神色一凛,郑重道:“凤公子玲珑心思,老奴确实想要求您,保全少爷性命。”
“你就这么确信,你们容家,肯定会死?”
福伯艰难道:“您有所不知,如今的容家,的确已经没有力量去和那些人抗衡…。别说他们,便是这小小的龙山城,诸多幸族对容家也是多有觊觎和打压。之前容家好歹仗着底蕴可以撑住,显然遭此劫难,暗中不知多少人等着合适的时机,将容家彻底吞并。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了少爷。所以老奴不耻,想要厚着脸皮求您一次,到时候,请尽力保全少爷。”
凤长悦不语。
福伯深深的将头磕在地上,脊背佝偻。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容枫会不会同意,我可就不知道了。”
“什么?”
福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容枫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里。
他一时激动,竟是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容枫的靠近!
也不知,少爷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少爷…。”
福伯忽然失去了言语,喉间堵塞。
“福伯,你起来吧。”容枫声音格外平静,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话,随后走了进来,“我刚才已经看过母亲,她还在昏迷,但是我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些波动,你让看护的人多注意一些,一旦醒来,务必及时告诉我。”
“是,少爷。”福伯连忙起身,悄悄地将眼泪掩去。
“至于韶儿…。我方才也去看过她了,起码让她知道我没死,可以护她。不过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显然还是太大,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福伯也连连点头。
“家族之中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福伯迟疑了片刻:“除了老爷战死,夫人昏迷,家族之中的十位长老,也战死了五位,只剩下了五人,而且其中有两位都受伤比较严重,真正能够出来支撑大局的,便只剩下了三人。下面的仆人,想要走的都走了,还剩下三十几人,都是从喧着容家的。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除了留下几个人照顾秀和夫人,剩下的人都集中起来了。若是有人来犯,拼死也可一战。”
容枫点点头,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
事情比他想象的好一些,起码母亲还在,韶儿也还完好。
他想了想,道:“你下去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必定会尽我全力,保滓族。他们今日不弃,这份情谊,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另外,我记得,龙山最近又到了采矿的时候了吧?”
福伯心神一紧:“是,再有十天。”
“你先让他们好好修养,还有什么补养的丹药,也都发下去,让他们尽力提升实力。”
“少爷,您这是…您难道还打算去参加采矿大会?”
容枫抬眼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往年都去了,今年自然也要去。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