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没有出声,只是捂着伤口。暗月的人都围了上来才低声说:“送我回医院,我没有多少时间。”
她的右臂被砍断了,只剩下很少的连接部分。腹部的伤口非常可怕,几乎能够看得到内脏。两个暗月的队员很快砍来两根树枝,脱下衣服,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柳慧放在了上面。
另一个队员正在缝柳慧身上的伤口。并成功止住了手臂上动脉出血。
整个过程急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就是暗月的救护程序。这几年暗月死人太多了,直到这一年多前总结出了这套救护程序,才让牺牲的人大大减少。
中年人一直默默地看着。眼里满是悲哀。
春丫走过去,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她没有躲,因为她的眼睛看不见,她判断危险不是用眼睛,你的威胁对她无效。”
春丫说:“还有一点就是,她知道我们会救她,只要时间来得及,就能够救活她。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作战。她可以全力以赴开获取她需哟的东西,而你不行。”
中年人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笑容:“你们真卑鄙。”
他低头看着肋下薄薄的刀锋。伸手捏住它,奋力一拔。刀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十多米远外已经躺在地上的柳慧。三个暗月的队员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用后背掩护柳慧的动作。
他们的背上都背着钢弩。叮地一声,伴随着受伤的低哼。
刀砍在了钢弩上,但是刀太薄了,断成了数节,有人因此受伤。
不过显然已经不具威胁。
中年人却已经僵直,扑倒在了地上,一口长气就落下去了,再无声息。
中年人的尸体送到了桥湖村。
被俘的年轻人看见尸体后,就开始全身发抖。他害怕了,比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害怕。
张春和丽质静静地看着他。
张春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被抓,你可能不服。其实我们有很多种方法能够击毙你们,但是还是选择了尊重你们的方式。我们把遗体交给你,也是尊重你们背后的门派。所以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没有告诉那个年轻人这边付出了什么代价。
尸体上只有两道伤口。一道在大腿到膝弯处。整块肌肉被切开。这造成了中年人行动困难,根本不可能躲过柳慧的第二刀。而第二道干脆利落地穿透了肺部直插心脏。
中年人的砍骨刀也还回去了。但是刀上除了看钢弩时的崩口,连刀上的血迹都被擦掉了。
年轻杀手把中年人尸体和刀带回了荆门,很显然荆门还有他们的人。
这让暗月紧张了一段时间。不过最后传来的消息是那个中年人似乎在门派中地位很高,尸体被送上船逆流而上,接送的人都是四川口音。
张春赶回了沙洋,不过柳慧只是在沙洋做了简单的处理后,送回利济医院去了。这中间,柳慧一直处于假死的状态,不过在利济医院手术做完后,柳慧就苏醒了过来。
腹部的伤看起来可怕,但是实际上是最轻的伤。唯有右臂上的伤伤了经脉,想完全复原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柳慧只是笑了一下:“没关系,我身上的残缺的地方多了,也不在乎多半条胳膊。”
柳慧笑道:“我总算知道有些缺陷很难弥补,以前欺负别人是因为别人境界不到。真要同境界就差了很多。”
梅姨半是心疼半是安慰。因为在她看来,女儿的傲气总算被打击到了,还能活下来,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张春也认可了这样的想法。
由于这次的刺杀事件中,暗月总结出来的战场紧急救护挽救了柳慧的性命。张春意识到了部队的救护不能只靠医疗队,战士们的自我救护也许能够在第一时间减少伤亡。所以紧急救治方法开始在部队与学院被作为必修课程强制学习。
暗月的人以近战为主,研究人体结构几乎是他们平时要做的事情,他们学习要快很多。但是部队和学生就差了一些。连军队中,也是近战较多的侦察连认为有用。大多数人认为有卫生队就够了。
张春就每个连队每个连队走,宣传紧急救治的重要性。在新民大学的讲堂上也是一遍一遍地强调。
利济医院也被要求研制完善的战场救护包。麻醉,止血的药剂被列为重点。
七月,各地都进入了夏收的季节。守备团也停止了训练和对外行动,全力就地参加老百姓的抢种抢收。这给新进了几个村镇劳动力缺乏的现象很大的缓解。
八月,荣耀号时间的余波还是来了。
意大利天主教嘉诺撒仁爱会修女院院长柏博爱修女、天主教鄂东代牧区主教田瑞玉两个人坐船到了南张街。他们知道了单独找张春可能连面都见不到,所以先拜访了蔡元培。然后由蔡元培领着到了新民书局找到了张春。
这两个人一个办了武汉圣若瑟女子中学,一个掌管着武汉法文中学,名声很好,连蔡元培都抹不开面子。张春还真不能不见。
但教会要求沙洋建一所教堂和一所女子教会学校的提议。张春还是一口拒绝了教会学校的建议。
“田瑞玉主教、柏博爱修女,在沙洋,可能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男女平等。喔对了,沙洋的老百姓甚至认为女子的地位已经比男子要高了。”张春用流利的英语笑着说:“沙洋县的小学和中学到新民大学,都是男女同校,我们不培养淑女,培养的都是野蛮女。”
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