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包其实并不适合搭建营地,但浓雾正好将这个山包包围了,而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更难行进,似乎有什么刻意把众人给困在了这里一样。加上庖丁警戒的语气,金黎只好安排自己的人和老七的人一起准备,怎么地也得把今晚对付过去,总不能硬熬一晚上。
不过,知道自己的伙计里可能有内鬼,金黎这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干起事儿来也就有了下意识的防备,比如守夜这事儿都安排给了自己比较放心的伙计,甚至是两个副队都被拉进了守夜名单。
而对于庖丁这三位,金黎就更不放心了,宁艋是被一个穿着自己人装束的家伙下了套,这锅甩都甩不掉,再出点儿事情,等回去怕不得接受仙乐都内部处分,所以干脆就跟在旁边,自己盯着。
山包拢共就这么大,虽然金黎隐瞒了一点儿具体的事情经过,可大伙儿都看着呢,庖丁动……菜刀给宁艋开伤口的过程大部分人都瞄到了,也被震住了,知道有事情发生,只是关于自己人里可能有内鬼这一点还没扩散,但也让不少伙计瞎猜。
“是不是坑里挖出什么了?”
“好像只有一块墓石,似乎也没别的了,那家伙摔下去把脑袋磕的不轻,十多米的坑,运气算好了,具体的头儿不说,咱们也不知道啊。”
“邪乎,感觉这次任务怕有不小的风险,这都没下墓呢,而且下面的浓雾也太异常了,你说是不是有鬼?”
“鬼还有这种本事?”
不管是金黎的的伙计,还是老七的人,都非正规军,安营扎寨的时候,一般都是和自己要好的待一起,也都喜欢瞎聊聊,聊多了,说的也就没谱起来,整个人队伍的气氛反而越来越让人心慌。
庖丁则拿着裝那个寒吸虫的瓶子在火堆前发呆,流了不少血的宁艋已经睡下来了,他现在的状态需要休息,别看这寒吸虫在他脑袋上没待多久,可依旧吞了他一些血气,这血气可不是吃吃喝喝就可以补回来的,也亏得是宁艋,换个人得直接送回去了。
“丁,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在宁艋睡下后,孟婆悄悄地给他塞了一只虫子到嘴巴里,那小子怕虫子,醒着的时候喂他肯定是不行的,但睡下后那就由不得他了。之后,孟婆才回到庖丁身边,她自然也感受到了雾气中的异样,询问庖丁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庖丁却摇摇头。
“雾气不是问题,不下去就没事,对方既然想让我们在这里留一宿,那我们就留下吧,也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我只是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瓶子里的虫子大概是因为孟婆添加的淡绿色液体的缘故,此时扭动的倒是活跃了不少,不过由于天性因素,只要庖丁将瓶子接近热源,这虫子就会出现比较剧烈的反应。
“金黎,你注意一下,看看你的伙计里面有没有不愿意靠近火源的。”
这山包虽然是裸露的,但也有一些干树枝,不多,倒是能够燃起两堆火,加上他们带的临时灶具,已经满足夜里需求了。这个季节夜间本来是很凉快的,但在这个山包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股子寒意,不点火堆显得冷。
金黎被庖丁这么一要求,点点头,立刻就去绕着营地转了一圈,他也做的小心,并没有很刻意地去这么做,而是顺带着给一些伙计做了新的安排。
“除了站岗守夜的,有四个人没在火堆附近,要把他们都叫过来吗?”
得到了回答,沉吟了一下,庖丁示意不用。
“不急,你隔个一刻钟看一次,把人记下来。”
然后,庖丁又叫来了老七,他的人单独在一边,与金黎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和金黎的人比起来,他的人就显得业余了许多,本来他也有一支不错的队伍的,但都折在离这里不远的孙卖鱼的墓里了。
“老七,在你的伙计里面叫两个信得过的过来,要胆子大的,敢玩命的,当然,只是敢,并不一定会要命。”
庖丁这个要求让老七有些犹豫,他一咬牙,直接回答。
“先生,您有什么事儿,直接和我说,我去办。”
这话说的,让旁边的孟婆显得不是很开心,对于一个把自己卖给庖丁的人来说,老七站的位置还不够明确,这自然就得不到早已经身心都是庖丁的人的孟婆的认同,或者说,老七不是孟婆喜欢的手下。
“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孟婆的不开心是表现在脸上的,甚至他们的对话都没有避开金黎。听到这里的金黎也知道自己应该回避一下了,便稍微离开了一会儿。
而老七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泛白,孟婆盯过来的目光让他心里发毛,他知道这时候需要自己表态,可他不想在让自己的伙计玩命了,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对他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毕竟这个行当稍有不慎就是个死,也许恰恰是因为他之前比较在意的那些伙计都死了吧。
庖丁站起来拍了拍老七的肩膀。
“我知道你所想,也知道你的担忧,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些时间,你也顺便再问问你的伙计,愿意留下的,再留下。我不说什么吃香喝辣的,也不做任何保证,毕竟你死了之后,才算是归我的。”
这话听着有些无情,可事实如此,庖丁可不想留些有太多感性的人在身边,他以后要面对的是【一】或者比【一】更无情的势力,要知道,【一】可是在当年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