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出入乾恒宫各个地方,也可以随时去看望江丞相夫妇和江枫。但,直到江枫获赦三日后她才不急不徐踏进了他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别苑。
看见江明月,江夫人老泪纵横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江明月呜呜的哭了起来。江子恒紧跟着迎了上来,又是欢喜又是伤感的搓着手说道:“夫人,你这是为何,月儿好不容易才过来看我们,你哭什么呀!”
“月儿,娘谢谢你救了枫儿,娘给你磕头了!”江夫人说着便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江明月慌了,忙伸手扶起江夫人,急急的说道:“娘,您干什么呀,您要折煞月儿吗?快起来!”
扶起哭成泪人似的江夫人,江明月柔声说道:“娘,月儿只是觉得这件案子另有隐情,请皇上帮忙重新审查而已,您至于跟女儿行如此大礼吗?”
江夫人望一眼江子恒,默默的低下了头,眼里仍然泪如泉涌。江明月怔了怔,以眼神示意江子恒帮忙劝说。谁料江子恒定定的望着她,沉重的问道:“月儿,你实话告诉爹,皇上为何会突然下令重新彻查此案?案子是先皇亲自查办,皇上冒着对先皇不敬之名也要替枫儿翻案,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月儿,你娘这几天一直耿耿于怀,吃不好睡不好,你就坦白告诉我们,你到底答应了皇上什么!”
江明月一惊,暗叹江子恒心思缜密,竟连这个也猜到了。笑了笑,江明月满不在乎的说道:“爹,娘,你们说到哪儿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怎么着还不都是皇上说了算?皇上仁慈,不忍爹一生对朝廷的忠义落得如此下场,这才下令重审此案的。你们想的太多啦!”
“是吗?那你为何还在宫里?听说你在宫里已经近一个月了,一次也没有回过水月天,月儿,为了我们,你连水月天也不回了吗?”江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青白着脸冷冷的问。
“你咋呼什么”。江明月恼羞成怒。转身气鼓鼓迎上江枫不善的眼神,噼噼啪啪的说道:“我回不回水月天是我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再说爹娘还在宫里呢。为人子女的怎能不顾他们,拍拍p股就走人呢?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四哥已经在宫外着手调查这件事了,你也用点心,别辜负……别辜负水月天那么多人对你的一番心意!”
江枫深深的盯着江明月明艳的俏脸,冷着脸走到一旁坐下,活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月儿。你不愿意说,爹也不能逼你,爹只有一句话,你若是为了爹娘和枫儿而牺牲你自己,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到死也不会瞑目!”江子恒沉痛的说了一句话。背着手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江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哭着哭着便开始捶足顿胸。江明月吓坏了,忙扶住江夫人喊道:“娘。您干什么呀,您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这般折腾自己又是为何?您存心要让月儿难过吗?”
江夫人一把抱住江明月,泣不成声的说道:“月儿啊,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连累了你啊!”
江明月头疼的扶住江夫人,叹声说道:“爹,娘,如果你们想为我好,就好好活着,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尽尽自己的孝心,如若不然,月儿现在就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爹娘面前,从此背负千古骂名!”
“月儿,娘的好月儿!”江夫人嗷嗷哭着、叫着,弄得整个别苑一片愁云惨雾。
江明月安慰了好久,江夫人才缓过气来。
一旁沉默不语的江枫突然嗡声嗡气的说道:“月儿,静王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爹娘想向皇上请旨,早日办了你们的婚事,省得夜长梦多!”
江枫的话像一根刺戳在江明月的p股上,她跳着脚嗷嗷叫道:“你作死啊?不是叫你不要管我的事,只管去查你的案吗?你当我的话在放屁啊?”
江枫没有说话,迎上江明月骤然放大的黑瞳,他的眸子突然就黯淡了下来,眼里闪过一抹难言的伤痛,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江明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江枫站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客厅。
“枫儿,枫儿!”江夫人连声唤着,江枫头也不回的跑了,嘴里发出一长串野兽般的咆哮。
“相爷,月儿,枫儿他怎么啦?”江夫人急了,起身欲去追赶江枫。
“夫人,你且坐下,枫儿没事!”江子恒挥挥手,江夫人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
江子恒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深深的低着头,沉默了良久,终于站起身,低垂着头转身进了书房,再也没看江明月一眼。
江夫人懵了,看看江子恒远去的背影,又望望江枫离开的方向,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迷茫不安的握紧江明月的手,喃喃的说道:“月儿,你爹难过了,枫儿也难过了,他们都怎么啦?是不是娘做错了什么?”
江明月心乱如麻,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江夫人:“娘,苏将军的案子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要重新翻案,势必会牵扯过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爹和江枫只是着急,没事的,啊。”
江夫人的嘴唇嚅了嚅,双手抖了抖,从江明月的手上无力的滑了下来。她的眼里隐含着难言的悔与痛,却竭力忍住悲苦,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疲惫的靠在江明月的身上。
江明月叹了口气,她果然不该这个时候来看望他们的。看到江夫人悲悲切切的神情,她知道没法再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