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强也不敢用横的,只小心将王管家和王牌让进屋里,拿出一家之主的样子,请他们坐了,又把孩子们都叫进来。
有了刚才的怒吼,本来哭哭啼啼的林小菊也老实了许多,停止哭泣,却用手死死扒拉住门框不进屋。
王师爷瞥她一眼,对林大强问道:“能接触到鸡肉的,都有哪些人?”
林大强沉默不语,现场一片寂静。
王管家怒喝一声:“那就都关起来,严刑拷打,等县太爷亲自审问,就水落石出了。”眼睛定定的盯着林不喜交代过的最大嫌疑犯林小菊,一眨不眨:“可若是此时招了,就少受些罪!”
林大强这才极不情愿的一一将林小菊和林招弟指出来,林小菊吓得浑身发抖,突然冲出屋去,跑到李桂芳身边大声哭道:“娘你救我!”
李桂芳正在低声咒骂什么,听见林小菊突然跑出来这样说,还没弄明白。
林小菊还准备挣扎,王管家已经大踏步听见走了出来,对林小菊说道:“果然是你!”一把拉起她,对王牌说道:“走,带她回县衙审问!”
林小菊突然又双手一指一直低着头的林成才:“是成才叫我在鸡肉里面下泻药的,说是要给不喜一点颜色看看!
李桂芳见事情牵扯到儿子,头皮吓得发麻,一把捂住林小菊的嘴道:“不许乱说!”
林成才大踏步走向林小菊的面前,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使劲往外扯着:“叫你胡说,冤枉我!”
林小菊挣扎哭道:“就是你!你说林不喜光知道挣钱,连学费都不给你交,因此要让她再挣不了钱!”说的合情合理,倒是让李桂芳错愕的愣住了。
林大强此刻板着脸对自己的妻子,心中明白大半,若不是李桂芳老是教唆成才找林不喜要钱,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在官差面前,只怕是无从抵赖,只得大声吼住喧闹不止的成才和小菊二人,对王管家弯腰说道:“养不教父之过,我女儿还小,您把我带回去受审吧。”
这个结论让李桂芳和林小菊都几乎要崩溃。林大强平时虽然沉默寡言,老实好欺负,却因为是男人,家里的银子多半是他挣的,无形之中,还是林家的户主,家里的靠山。
听说要被带去衙门,李桂芳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披头散发哭道:“大强,你不能去,不能去啊。衙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忘记了,我弟弟……你的小舅子……不能去啊……”
林大强默默见她终于还是提及往事,脸上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哭得伤心至极,凄凉无限,眼里是深深的恐惧,与平时的彪悍破烂判若两人,知道她还是真害怕了,低头用粗糙的大手梳笼一下她凌乱不堪的头发,小声说道:“你教的好儿子!”
这句话声音不大,听在李桂芳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她一直掌管着林家大大小小的事务,以为林大强是害怕她,因此言听计从,对她做的事情毫无异议,却不料,他在心里,都是分明的。
一是心里既后悔,又愧疚,又难受,嚎啕大哭起来。林小菊也吓坏了,却终究不敢站出来自己担当,只张着嘴不住的哭。
倒是林招弟犹豫了一下,站出来拉着林大强的衣角:“爹,不然还是我去认了吧,妹妹还那么小,你又是家里的顶梁柱。”说着吸一口鼻子,像是避免自己哭出来:“我已经十六了,官府也找不着你们头上了!”
李桂芳一听林招弟的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大声附和说道:“对,大强,让招弟去,她一个女娃,县太爷不会拿她怎么样的。”林小菊压根没听懂,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林招弟。
林大强怒吼道:“闭嘴!你已经害了儿子,还想害女儿!”
说完冲王管家一挥手,有些颓然无力:“走吧!”
王管家得到想要的结果,指着林小菊和林成才:“他们也要去!”
林小菊和林成才又是吓得一哆嗦,却终究知道畏惧县衙和官府势力,极不情愿的跟上林大强,有父亲在,多少有些依靠。
王管家事情已经做完,见王牌悄悄伸出大拇指,也顶着满是皱纹的脸笑开了。这一忽悠一恐吓还真是有用,林不喜犯下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吃了泻药的人都已经恢复,影响并不大,现在又查明是孩童的闹剧,只要招认了,估计也就是打几个板子的事情。
林大强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去送死,哭哭啼啼的如丧考妣,垂头丧气。
王管家实在受不了林成才和林小菊互相打骂辱骂,又一直哭,将林大强拉到一边,笑着说道:“跟您说实话吧,我并不是县衙的人,只是多少看不过林不喜受冤枉,你还算是个有担当的庄稼汉子,也不愿意欺瞒你。”因此将实情与他讲了,又叮嘱道:“这个事情我不来,以县太爷的本事,也一定查的出来,到时候你们隐瞒不报,定然是同谋罪论处,这是不喜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让我过来,劝你带孩子们去衙门主动认罪,这样罪责才能减到更轻,到时候也许打几下板子就完了。”王管家按照林不喜吩咐的套路,循循善诱:“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个家的。”
若是林不喜听见了,只怕要说一声,我擦,不惦记行吗?她还要回家吃饭睡觉,可不能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将全家人拉下水,否则,她想成为林家户主,说一不二的梦想,可就磨灭了。
恩威并施,她不是不讨厌林小菊和林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