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只会了点兵修的技能,却在我的面前卖弄阵法,这就是无力的逞能,这就是可笑。”云诗的声音依然如水平静,“不过,以你这一个小小的灵魂,敢于克服心中的恐惧,强装着站在我的面前,已经是勇气可嘉了。”
绾绾无声地捂着头,她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恐惧,在强力的风卷之中,她的衣袍边缘已经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她知道自己的灵魂也在支离破碎。
纵然她比云诗先来到这个世界,纵然她已经修复好了灵魂和血肉,但是她和云诗之间的差距依然如此,大得如同深渊,她纵使再用力地挥舞翅膀,也终究飞不过去,反而还要坠入谷底。
的确,今天过后,她和她之间,终归只会留下一个。
绾绾闭上了眼睛,法阵之上,她的身体渐渐的破碎,渐渐的透明,渐渐的消失……
“哗啦”一声,这一片混沌的天地突然就从顶端破开了,一道强劲的气息冲了进来,让这里的法阵瞬间支离破碎,涌动的混沌气流一下子就如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流去,让这里重新变成了那一个废弃的码头。
绾绾即将消失的躯体在这一刹那聚拢起来,但她也万分虚弱,昏倒下去,落进了一处怀抱。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穿着一个身黑袍,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遮挡住了他四分之三的脸,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面具后的眼睛里交织着黄金的火焰。
男人没有说话,沉沉声音从他的身体你滚滚传出:“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对于男人的出现,云诗并不惊讶,她手中折扇“唰”地收拢,微微笑着:“这能怪我吗?是你没把她教好。”
“你!”男人突然出手,手掌在虚空中一抓,云诗周围的空间瞬间崩塌,似乎马上就要将云诗挤成肉酱。
但是云诗的却浅浅地笑着,继续说:“你知道你杀不了我,就这样发泄一番,也是很可笑的。”
男人的手上崩起青筋,似乎是想要紧紧握住手掌,但是却无法再进一步;也似乎想要控制住自己,却又抽不回手。
终于,男人一把收回了手,身体里的声音极力地压抑着愤怒:“你是不是真得要这样?”
“我和她之间始终是要有个结果的,只不过我不去找她,是她自己先来找的我。”云诗说,“我早给你说过,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改变的。”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毁约,对他下手。”男人眼里微微露出了狠意。
云诗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开始谋划了,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多大的进步而已。
既然大家都已经挑明了,今后的事,就各凭本事吧。”
“你应该知道,他和我相比,弱得就像一只蚂蚁。”男人紧紧盯着云诗,似乎是在警告。
“他的确还不够强大,但是……”云诗笑得一脸自信,折扇在掌心轻松地转着,“你真得敢放开你的力量吗?神血腐蚀的痛苦,你还能坚持多久?”
“拭目以待吧!”男人最后落下这么一句话,消失在了码头。
“拭目以待。”云诗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乎在回答男人的话,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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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论剑大会决赛的日子,热闹的气氛让长安的人民很快就从七夕混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热闹也还是要继续看。
大清早,各大顶级宗门几乎都是同一时刻出发,从皇宫东面,直接从东大门驶离长安,前往郊区的场地。
剑珩宗的队伍在快到东门的时候和云门碰到了一起,互相谦让之后,剑珩宗让云门先行了。
白苏羽将车窗上的车帘放了下来,对坐在对面的姜苏桐说:“师姐,消息是可靠的。七夕那晚,是一名青衣女子出面阻止了妖女,而且那个青衣女子也至今未归。”
“我知道。”姜苏桐微微点头,“我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墨之妄那边呢?”
“已经羁押在了天牢内,”白苏羽恭敬地说,“以防万一,我们连囚车都没有打开,直接将囚车抬进了牢房,还再加了三层封印法阵,就算他的运势再怎么好,也不可能逃出来。
想必他也是知道再做什么也是徒劳了,这些天在天牢里待得乖巧的很,应该也是在等论剑大会结束后的审判了。”
“墨之妄能够活到现在,靠得可不是运气。”姜苏桐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已经不在天牢了。”
“什么?”白苏羽微微吃惊,“怎么可能?天牢重重封锁,就算是师姐你也曾经说过,你若入天牢,也是插翅难飞。”
“如果他没有进去呢?”姜苏桐淡淡笑着。
白苏羽顿时皱紧了眉头,他思考着,路上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用纠结这件事了。”姜苏桐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等这边的事了了,再去理会那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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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东郊,一片平原之上,搭建好了临时的各类高台,此时在擂台之外已经围满了人群,人声鼎沸,就连蛟衣卫们维护秩序的吼声都被压下了。人们不住地往前拥挤,都想能离擂台更进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
只有周围的看台上秩序井然,因为能够到看台上的都是名门世家的长老和弟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纵然是手段通天的犍为程家都无法将这些位子售卖出去。
随着锣鼓声隆隆响起,高台上的人各自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