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仍觉莫名其妙:这小子到底干什么来了?不过她也真是大意了,以为身在中京,无人敢动她,这才连结界也未撑开。
然而皇甫铭可不是一般人。
她才在思索霜云殿的安保力量需如何加强,脚边传来有物轻蹭的感觉,低头看去,却是毛球从她身后绕了出来,倒在她脚背上翻滚了两下,想是觉得方才没有挺身护主,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家伙,真的不是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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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皇甫铭果然来寻她了。
任务都要从简单的做起。所以第一名要拜访的物主,她选择了惟一的一名散修,汪铁真。
这倒不是因为她看人家势单力薄好欺负的缘故,而是因为汪铁真本来就是隐流的老顾客,打交道起来也会顺畅许多。
这次会面约在中京的一座茶楼当中,由宁羽出面,找了个由头与汪铁真洽谈,而宁小闲和皇甫铭则坐在旁边的茶座上,察言观色。
鉴于隐流的声名显赫,汪铁真倒是欣然赴约。像他这样的散修,没有门派可以倚靠,一切自食其力,所以每年都要从宁羽这里买走大量货物,前段时间还顺手在宁记商会寄卖了几本丹书,算是合作愉快的老顾客了。
散修成名不易,修仙艰难。而汪铁真之所以能在无门无派的前提下,一路攀到大乘期大圆满,比宁小闲也只差一步之遥,就是因为他身怀重宝——光阴戒。
这枚戒指是他在海外仙山中偶得,戒指当中自成一个小天地,能装活物。并且其时间流速要比南赡部洲快上千倍。也就是说,现实里过去一天,戒指当中已经过去了三年。
有这样的宝物在,汪铁真就可以办到许多事。比如将上好的灵芝种子丢进去,再注意植壤的给养,一年之后来收取,就是一千年份、会跑会跳的灵芝娃娃了。这效能比起息壤更加逆天。毕竟后者只是单纯地催长灵药。却不像光阴戒那般用途广泛。
这秘密他本该小心把守的,怎奈汪铁真此人好杯中物,有一回多喝了些灵酒。不小心将这事儿说漏出去,幸好此时他的修为已到大乘之境,平时又是行踪飘忽,旁人难寻到他。
若是此人手里装有蛮祖残臂。宁小闲是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散修没有门派规章约束,平时修仙为了抢夺资源。时常也要杀人夺宝,说不定汪铁真还真夺了皇甫铭想要的东西在手而不自知。
不错,关于蛮祖残臂的价值,宁小闲问过皇甫铭了。准确地说,是问过蛮祖了,而后者并不认为当世还有多少人有眼力价认得出那是什么东西。最多当作一件未知的奇物处理,并不会引起多大重视。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能确定残臂的拥有者到底是谁,接下来是很有可能说动他出让这件东西的。
不过现在,皇甫铭正在摇头:
“不是他。”
宁小闲疑道:“你确定?”
“我们离他不过五尺距离,残臂若在他身上,我现在就能感应到。”皇甫铭摊手,语气里带着失望,“很可惜。看来我们要换下一个目标了。”
好吧,她早知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就完成。
接下来约见四名目标人物的过程,也是十分顺利。其中有两人是各自宗派的头面人物,本来就向她投了拜帖,她只要应允见面即可。
接触过程相当顺利,但可惜的是,这四次明会暗探全部以失败告终。
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了。
宁小闲拿起这最后一份资料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少见的愁容让皇甫铭一阵莞尔:
接下来,他们要拜访的人只有一个了——灵浮宫少主,虬闰。
她有预感,这位少主不好打交道呢。她将最难啃的骨头留到后头,就是希望前五人手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很可惜,并没有。
皇甫铭好笑道:“区区一名侍妾,也让姐姐烦恼若此?”
看来皇甫铭也做足了预习功课。宁小闲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好说。这名区区侍妾,于虬闰有救命之恩。并且虬闰此人出了名的任性而为,不像一般宗派首脑那样顾全大局。我这般去了,他若不愿将东西出让……”
她弦外之意再明显不过,皇甫铭仿若不知:“放心罢,只要东西在他身上,他就一定会出让的。”
他以手托腮,看似漫不经心,话语中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宁小闲耸了耸肩:“随你。”他都这般说了,她还鸡婆什么?横竖自己只要让皇甫铭见着虬闰这个人,判断一下蛮祖残臂到底在不在他身上就行,后面如何进行,是买还是抢,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不过她差人投出去的拜帖,很快就有了回讯:
虬闰非常婉转、非常礼貌也非常客气地——拒绝了她的会面邀请。
宁小闲拿着回帖,一时有些啼笑皆非。这算是报应吧?她自打来了中京之后,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门派的约见,现在也轮到她来尝一尝闭门羹的滋味。
只这么一个动作,她就明白自上回漱月台见面,余英男回去后或许就向虬闰哭诉,才会令这位虬公子对她恶感大增,连隐流的面子也不肯给了,直接拒绝。
看来,余英男还是很得虬闰欢宠,否则哪个修仙者会为了自己一名侍妾轻慢隐流这样的大势力?另一方面么,她拿到的情报里关于虬闰“任性而为”的评价,果非虚言。
自上次再见余英男之后,虽然她并不认为这女子还能掀出什么波澜来,但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