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若是全盘吸收进去,立刻就会分裂出第二人格,变作第二个阴九幽了。
长天微微摇头:“大乱将起,他这个时候出世,说不定也是天意。”
宁小闲终于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了:“海勒古和阴九灵的关系是?”
“他是阴氏部族的一员,也是阴九灵最忠诚的护卫和下属,就如同涂尽与我们的关系。最后在安海之役中也是为了护住阴九灵而战死沙场。”长天随手举了个例子,“所不同的是,他对阴九灵的死心塌地还有另一种原因,方才你也推导出来了。”
海勒古能被炼作灵魃,本身就说明他对阴九灵一片痴心,至死不渝。无论她对这人观感如何,至少他的感情之纯粹和浓烈,令她也觉感动。
哼,相比之下,活人就太复杂了!
她狠狠剜了长天一记眼刀。后者接收到了,薄唇微抿,转移话题对公输昭道:“是了,那东西造得如何了?”
“材料都已经备齐,可以开始造了。可是你若想万无一失,最好给其中一样材料找更好的替代品。”
他是炼器方面的专家,再说要造的这物与他息息相关。长天更是知道公输昭这几日殚精竭虑,只为研究此物的制法,因此对他的话毫不置疑,“你需要什么?”
“定魂铜。”
这一回连长天都皱起了眉:“居然要这个东西?恐怕”
公输昭点头道:“我知道,此物不存在于现世,所以原本也没打算提起。可是宁大人现在需要的**汤,也不是人间之物。你若要寻**汤,说不定连这东西也可以一起找来。”
长天沉吟稍顷,才缓缓道:“试试罢。”
当下两人告别公输昭,离开一派气象的千金堂,再赴东海。
现在不必坐等郝虎找上门,以长天的速度,万里之遥也只是等闲。
不过宁小闲这一路始终沉默,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曾。长天等了许久,心知自己等不来她开口了,只得主动道:“你不想知道定魂铜是何物?”
她当然想了。这是公输昭原本都没打算说出来的材料,最重要的是连长天听了之后都显出了犹疑,显然这东西不好弄。
连神境都感为难的物事,她怎么会不好奇?可是她懒得开口,只翻翻眼皮瞟他一眼。
这懒洋洋的一眼,也聊胜于无,所以他依旧道:“你既然知道**汤,可知这东西产自哪里?”
地狱道。她险些脱口而出,所幸最后关头忍住了。
这家伙,就是要诱她开口跟他说话。宁小闲干脆闭上眼,状似假寐,不过长天知道她其实竖起了耳朵。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我是说,你知道**汤是何物所出?”
总不会是黄泉河里舀出来的罢?他这么一提点,她的好奇心一下就提起来了。**汤既然叫做孟婆汤,那该不会真有个鬼婆子不分日夜地守在奈何桥旁,喂来往鬼魂一口**汤吧?
“你该不会和凡人一样,都以为阴间有个孟婆子,专门分发**汤罢?”
他一句话说出了她的心声。宁小闲咬唇不语,决意不肯跟他说话。
“地狱道中有一口大鼎,称为大衍鼎。这**汤,就从鼎中所出。”长天将她额前凌乱的青丝拂到脑后去,“大衍鼎原本是后土的本命法器之一。她身化六道之后,留下这口宝鼎镇住地狱道,成为那里的至宝。从鼎里常年源源不绝流出来的**汤,就成为鬼魂忘却前尘旧事,重新投胎作人的重要宝物。要知道,鬼魂自阳间返回地府之后,前后几世的记忆会一齐回想起来。如果它们不喝这碗**汤,带着几世的记忆去投胎,那么阳间必定大乱。”
那么,公输昭要长天找来的定魂铜,难道是她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等着长天赶紧提起下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身边这人居然紧紧闭上了嘴,只催动玉舟继续赶路,像是先前根本没开口说过这一番话。
她也知道长天要逗自己开口,可是这段秘辛被他说到一半,她的胃口都被吊起来,心里像被小猫爪子又抓又挠,难受死了。
她等了又等,眼看这人真没再继续说下去的觉悟,只得伸手在他臂上捏了一把。
真硬,这人的肌肉硬得跟石头一样,拧都拧不动。
长天转头,不解道:“怎么了?”
她瞪大杏眸望着他,不忿之色溢于言表,可就是不开口。
“想知道什么,说出来罢。”长天低头,和她四目相对:“你不说,我怎会知道,嗯?”
他离她太近了。此时阳光正好自云层中钻出,照耀在他的面庞上,也和他的金眸交加辉映。那是最纯净、最无瑕,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那里泛起的金波如此温柔,真能教这世上任何女人都心甘情愿地溺毙于其中。偏他所说的这最后一个字,低醇柔软,调尾上扬,又带着十足的诱惑之意。她愣愣看了几息,目光被他牢牢吸住,胸中怒气不知觉慢慢消散,樱唇已经微微开启,一个“我”字凝在舌尖,几乎说了出来。
偏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啾啾几声鸟鸣,将她自迷怔状态中一下唤醒。
宁小闲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
险些又着了这家伙的道儿!他回回施展这美男计都是屡试不爽啊。也怪她自己,道心一点也不牢靠。
只差那么一点点。长天功败垂成,念头一转,底下就传来一片哀鸣声,显然有几头过路的鸟儿倒了大霉。再看眼前的丫头,明眸中写满了怒气,显然方才的诱引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