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乌谬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是:
“以生之力,对抗死之咒。”
修仙者道行等阶越高,生育能力越弱,像白虎、巴蛇、玄武这样的神兽,天地间几乎不可能出现第二头了,此谓天道制衡;蛮族却不同,这种族很早逆天而为,最直观的一个特点是他们的生育从来不受南赡部洲天地常理的制约,算是法力通天的蛮祖一样能够生儿育女。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蛮族却不循此理。长此以往,天地必将失衡,这也是蛮族和整个位面之力之间重大而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一。
蛮人对于血脉的重视程度不下于神兽,这点从镜海世家和摩诘天的王族不惜违反伦常也要保持血脉的纯净度可见一斑。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乌谬这样的绝世强者而言,被剥夺了生育之力岂止痛苦,更是难以洗刷的耻大辱。
所以他在了死咒以后,必然孜寻求解咒的办法。
而突破口在天外世界的本土生物——古纳图身。
古纳图本身是星力在人间的化身,又不曾在蛮人入侵天外世界的时候被毁灭,因此它身积蓄着大量的乙木之力。
宁小闲和长天都身负乙木之力,自然知道这种力量最直观的表现是什么——蓬勃而旺盛的本源,如同大树强壮而发达的根系一般向全身提供充沛已极的生命力。
在四种星力当,乙木之力展现出最为强大的生之力。有了它,巴蛇才能够突破物种极限,成长为那样惊人的、无以伦的体型,那是生命力强大澎湃的象征;而在星力相对薄弱的天外世界,古纳图也能伸展开南赡部洲所有巨木都难望其项背的庞大身姿,同样是乙木之力的功劳。
“乌谬身负的死咒,一定是牢牢束缚了他的本源,也只有同样强大的生之力可以为他解锁。”长天淡淡道,“生死对立,生死循环,原本是这世间最难领会的奥秘之一。你从神树的记忆可曾发现,乌谬打算怎么利用乙木之力?”
先前宁小闲已经说过,天外世界的乙木之力直接化作生命行走人间,不可转移给外人,那么乌谬怎能用它为自己解除诅咒呢?
“有。“她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乌谬的要求已经格外明确。他真正想要的其实不是乙木之力,而是具有强大再生能力的生命本源之力。这一点,人类或许无法办到,但是树木可以。”
长天凝神倾听。
她顿了顿,让长天琢磨其涵义,才接下去道:“孤木部落覆灭,神树遭遇重创。乌谬找到它的时候,与它达成一个协议,即是大监国为它打通地心,助它汲取本源之力以弥补自身;作为回报,它要结出一枚果实赠与乌谬。这枚果实当,必须含有最精纯而澎湃的生之力。”
长天缓缓点了点头。果实是树木生命力的精华和延续,乌谬这个要求的确提得很有水平。
“可惜的是,神树遭受重创过剧,而天外世界长久以来都受到蛮族的侵蚀,其本源之力越发疲弱,并且神树汲取的地源之力还需要转化,已经不能满足它的需要,只能勉强维持它存活下来。它无法成长,乌谬也迟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果实,是以这项交易一直没能完成。”她想了想,“乌谬在地心曾告诉我,去了南赡部洲会有更好的法子供养这棵巨树,我想来想去,他的办法只可能有一个——”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
“不错。”长天点了点头,“等到蛮人大举入侵南赡部洲之后,他获得乙木之力去供养神树的唯一办法,是杀掉我,从我这里夺取。”
神树遭受蛮祖重创,最起效的良药当然还是乙木之力。只不过天外世界生具双日双月,从而导致星力微弱,神树光是沐浴星光已经不能满足自身所需,乌谬这才退而求其次,为它挖取世界本源。这回去了南赡部洲,那里天地规则健全,乌谬绝不可能再这般简单地挖取地心本源了,相之下,去夺取神树的第一口粮,也是乙木之力还来得现实一些。
宁小闲身的乙木之力太隐蔽,连陪她走完了西行路的长天都没发觉,直到两人水乳|交融。所以世人只知道巴蛇身负乙木之力,其庞硕体型是最直接的证据。若说旁人要夺取撼天神君身的星力,宁小闲只会一笑置之,偏偏抱定这念头的人是沙度烈的双王之一乌谬,她可笑不出来了。
一个乌谬的实力已经深不可测,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好基友啚末,本事不下于他。长天以一己之力迎战这两大神境,决不轻松。
宁小闲抬手轻抚爱郎的面颊,没问他有没有把握。
神境之间的战斗,谁敢说自己有把握胜出?
假设这一局面出现,必定凶险万分。从她知道乌谬的算盘起,她明白作为蛮族三大势力之一的沙度烈,与南赡部洲、与隐流、与长天的矛盾必然是不要调和的。所以她一定要倾尽全力先端掉这个隐患,削弱这两大神境对长天的威胁。
幸好,他们已经有了突破口。
“为什么啚末力图毁掉乌谬想要的东西?”宁小闲呶了呶嘴,“这两人不是义同金兰,有过命的交情吗?”
长天淡淡道:“像我和阴九幽?”
他说得好有道理,宁小闲吐了吐舌头,一时竟无言以对。这世真没有亘古不变的感情吗?长天和阴九幽,啚末和乌谬,都是血与火锤炼出来的友情,本该坚若金石才对,结果却也熬不过时间的打磨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长天见到她的眼神知道她小脑瓜子在想什么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