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大的孩子从胸膛到腹部,长满了灰黑色的小肉瘤的,有的发着脓,透着血,一股难言的恶臭扩散开来。
孩子一看所有人都看着他,十分无助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妇人急忙跑上去安慰,可也止不住孩子的哭声。
本就怕羞,这么多人围观外加指点,说不定会给他年幼的心灵造成难以想象的创伤。哭声越来越大,孩子年幼,只知道用哭来宣泄自己的恐惧,阵阵嘶哑的哭声,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窝,有不少女性抹起了眼泪。
“这是黑素瘤!”孙向阳面目凝重。
“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只怕…”其他医生纷纷摇头。
“徐寿生好阴险啊!居然找了一个绝症来斗医,这岂不是输定了?”
徐寿生不以为耻,反倒幸灾乐祸道:“江城子,你能把这个孩子治好就算我输!”
但听到治病两个字时,孩子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给江尘看,只是一个劲的趴在母亲怀里哭。
母亲道:“算了,我们还是不治,你们的斗医我不参与了。”
徐寿生眉头一皱,情急道:“这可不行,说好了的事怎么能说不治就不治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能稳赢的病人,他怎么可能放过。
孩子母亲无奈道:“那,那我们去静室啊!”
“去什么静室?在这里不是一样的吗?”徐寿生教训道:“讳疾避医是大忌知道吗?这么胆小有病也治不好。”
“可这…”孩子胆小,在大庭广众下治肯定是不会配合的,徐寿生又不准去静室,孩子的母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计可施。
“去静室!”江尘说道。悬壶堂的名声重要,可病人的心理更重要。如果遭受惊吓过度,对病症有很大的影响。
“不行,要治就在这里治!”徐寿生就是要在众目睽睽面前让江尘丢脸,说什么也不同意去静室。
江尘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为病人考虑的医生,他眼睛一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
“你…反正如果去静室就算你输了!”徐寿生大怒。
江尘打断他道:“从医者,当怀仁心,一切以病人为重。你百般挑唆我跟你斗医,现在又怕输了比斗,对病人强加干涉。你这种人,枉为医者!”
“说得好!”拍掌之声响起,众人看去,一位穿着酒红色礼服的外籍女子走了进来。
“这位医生年纪虽然不大,可却坚守了一个医生该有的底线。”爱丽丝看着江尘,美眸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之色。
“冒昧打扰,还请见谅!”爱丽丝对着江尘微微弯腰,浅笑道:“我叫爱丽丝,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治疗黑素瘤,但我能否请求你能让我一起治疗这个孩子?”
江尘定睛看着爱丽丝,她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成波浪卷在身后,优雅,大方。精致面容上,琼鼻高高耸立,如同古老仙境中走出的公主,无人不惊艳她的美丽。
这样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女,却不嫌脏臭心疼的抱着孩子。
也是出奇,她细声安慰几句,孩子真不哭了,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爱丽丝。
“你有办法让孩子配合我?”江尘问道。
爱丽丝眼里的怜惜不似作假:“嗯!我会一点点催眠术!”
“好,你催眠他,我来治疗。”江尘点头。
可是徐寿生又叫道:“不行,斗医之事不能有第三人插手,不然视为自动认输!”
江尘眼睛一瞪,这一刻他是真的恼了,想要给徐寿生一些教训时。却又有比他更早的开口,爱丽丝站起身大骂道:“这个孩子这么可怜,你忍心看着他受苦吗?请问你的良心在哪里?”
众人纷纷附和,一致指着徐寿生大骂。
“那小孩好可怜,这么小就得那种病!”
“是啊,那个姓徐的医生真可恨,一直阻挡别人看病!”
即使徐寿生厚颜无耻,在这众口铄金之下也觉得有些羞恼,胸中怒气难平,他忍不住朝化,你一个外国娘们懂个屁啊?”
“住嘴!”邹高官铁青着脸走了出来。
一场斗医,徐寿生表现的人品早就引起考察团议论了,邹豪陪在一旁都觉得脸躁得慌。可徐寿生好死不死的还当众大骂考察团成员的,邹豪恨不得当场掐死徐寿生。
“邹,邹高官!”徐寿生结舌,回过神来的他也想到了爱丽丝的身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寿生,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魏局长站出来解围:“爱丽丝小姐,是瑞士皇家医学院的高级教授,更是此次考察团的领队,你快给她道歉,给外宾们道歉!”
徐寿生吓得差点就跪到了地上,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感情还是领队啊!天啦,出大事了!
“对对不起…”徐寿生结结巴巴的弯腰致歉。
看着一群人到来,江尘有些心烦的摆摆手道:“道歉什么的都等会再说,给病人治病要紧!”
魏局长又不干了:“你这小子,懂不懂礼数?外宾远道而来,当然是给他们道歉更重要!”
江尘彻底恼了,猛然盯着魏局长,冷声道:“病人本就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候,刚刚还遭到了惊吓,病情已经开始恶化。如果耽搁了治疗时间,这个责任你来担吗?”
见他又敢吼自己,魏局长开始还怒从心起,可一听责任两个字就缩回了脖子。再看周围一群人都脸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嘴巴嗫嚅了几下,好久都没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