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霞就要见到生病的儿子,既高兴又痛苦,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
田晴晴劝道:“霞姨,见了晓旭哥哥咱不哭,一眼泪也不掉。这样,他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杜金霞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晴晴。我再也不哭了。”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田晴晴眼泪往肚子里咽。倒了半杯温庆良夫妇带来的空间水,里面插上一个吸管儿,和温庆良夫妇一同进到重症监护室。
温晓旭神智倒是清楚,但身体特别虚弱,说话的声音很小。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把话说出来一个样。田晴晴明白了三个同学含着眼泪的原因了。
田晴晴见温晓旭嘴唇干燥,像似要裂开口子的样子。不由心里一阵疑惑:虽然这是高烧引起来的症状,但如果勤喂着点儿水,或是用棉球蘸着水湿湿嘴唇,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晓旭哥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再说话。你看你的嘴唇干的”说着,把吸管儿递到温晓旭的嘴里。
温晓旭含着吸管儿,一口一口地吸着喝起来。那情景,就像三天没喝过水的渴极了的人一样。
半杯空间水下肚,温晓旭精神好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爸,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是不是晴晴昨天夜里给你们打电话通知的?”
田晴晴说:“黑灯瞎火的,我就是有处打电话,村委会也没人接呀!”
杜金霞说:“是我和你父亲做了同一个梦,都梦见你病了,在哪个医院里都给我们说清了。醒来觉得奇怪。于是,便赶紧赶了过来。没想到……还真……”
“妈,你哭了?”温晓旭望着杜金霞红肿的双眼,郁郁地问道。
杜金霞忙把手遮在眼前,掩饰道:“妈没哭,是路上风吹迷了眼睛。孩子,你不要多想。咱已经在医院里了。爸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温晓旭又望着温庆良问:“爸,医生都对你们说什么了?”
由于事先有过商量。温庆良直截了当地说:“孩子,我们全知道了,医生什么也给我和你母亲说了。咱不怕,得什么病的人都有。治好的也有很多。有我和你妈,还有晴晴这个大财主。咱什么病也能看好喽,花多少钱咱也掏得起。你就安心在医院里看病吧,外面的事,花钱的事。你什么也别考虑。”
温晓旭点点头,泪花儿在眼里转了转,又把它们逼了回去。扭转头问田晴晴:“晴晴。你给我喝的什么水呀?”
田晴晴:“消炎水。我家里放的。是良伯伯和霞姨带来的。”
温晓旭:“我说呢,随着喝。身上随着轻快,现在比先时好多了。”
田晴晴:“带来一塑料桶呢,你慢慢喝。”
温晓旭:“你家里还有吗?”
田晴晴:“有。不少呢。我经常给人看病,有头痛脑热发烧的小病,我就给他们喝这个。所以,常预备着。”
温晓旭眼睛一亮:“晴晴,你家里既然有这个,那,我回去吧,到家里喝这个,我觉得比用什么药都管事。”
田晴晴一怔,用眼扫了一下温庆良和杜金霞,发现他们的神色也是一紧,便说:“不过,这个只是有消炎镇痛的作用,治不了大病。”
温晓旭:“这就行!真有了大病,医院里也治不好。我想开了,该着活死不了,该着死活不了。有你这消炎水,只要不受痛苦就行了。这个重症监护室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田晴晴:“怎么?服务态度不好?”
温庆良和杜金霞闻听,也忙往前凑了凑,想听听儿子对重症监护室的评价。
温晓旭翻了个身,将身子往里靠了靠,示意温庆良和杜金霞坐到床边上。然后把枕头压在胸脯下面,翘着脑袋说:
“爸,妈,你们听了也别难受。我只是给晴晴学儿学儿舌。”然后望向田晴晴,叹了口气,说:
“咳,晴晴,别说了。说白了,这个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就是‘非人道’的完美体现:医务人员没有一个是富有临床经验的老大夫,全是刚上班没几年的小医生,护理人员更是实习护士。
“昨天晚上我醒过来以后,直到天明,也没有一个护士喂我一口水。你看我的嘴唇干的,我向他们要,才喂几勺,不要根本没人理你。
“在这个病室里,我算是最轻的了,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其他病人大多是昏迷的。由于没有家属陪着,这里的医生和护士聊起天来肆无忌惮,像小菜场一样,根本无法给病人良好的休息环境。”
温晓旭大概说累了,把枕头往前挪了挪,趴在枕头上喘息。
田晴晴心里却如刀搅: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呢?在外面一点儿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便给人一种很凛然的感觉。是里面的服务质量差,还是重病之人要求的条件高?田晴晴感到迷惘了!
“从昨天夜里十一点多进来,到现在十七、八个小时了,我只要一醒过来,就盼着你来。”温晓旭眼里转着泪花儿继续说道:“家属一天只有一小时探望时间,在病人弥留之际也是如此,医生根本不通知家属病人的现状。一想起这个我心里就堵得慌,仿佛自己就要不行了似的。”
田晴晴使劲儿眨着眼睛,不龋骸捌涫低饷嬉缴给发了病危通知书了,就是不让进来。”
“光发病危通知书有什么用啊。今天头明就走了一个,病人眼看不行了,监护室才通知家人。家人来到时,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