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淼淼而来的还有一股笛声,那声音就像是春天里风拂过垂柳,让人心神沉静。原本恨不得将地给蹦塌了的魔物忽然停了下来,先是偏头闭眼,紧接着坐了下来,到最后竟是就那么睡着了。随着它的呼吸逐渐浅不可闻,它又变成了一座山。只不过这一次,它没有张着嘴。倒是它肚子上的那个山洞又显现了,一颗带着兜帽的头正从洞里往外探。待瞧见如今所在,眼睛一亮,人就跑进了洞里。
“江淼淼?”肖舂春在确定那魔物陷入了沉睡后,这才皱着眉喊了一声。
“是我。”江淼淼面无表情的道。她以前说话总是带着两分大宗弟子的骄傲一分女儿家独有的娇俏,如今却是半点也无,倒似那万年寒冰。
因着江淼淼才救了自己,肖舂春也不好急着质问她。只他如今满肚子的疑问不吐不快,这方扭过头朝云草挤眉弄眼。
云草原是在底下观察那血河,待江淼淼出现,这才又飞了上来。见肖舂春示意,这方扭头对江淼淼道:“江道友,不知可否坐下来谈谈。”
江淼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就往对面的群山飞去。随着她的靠近,原本被黑雾罩着的群山缓缓露出了真面目。就见着险峰成林,林子里是成片的乌木,乌木上有着只只跟雕一样大的黑鸦,瞧着黑惨惨的一片,很是荒凉。因着雾散了,黑鸦们纷纷往血河里飞,待头伸出来,就见着它们的嘴里叼着一种近乎透明的魂鱼。
云草和肖舂春先是对视了一眼,又双双摇了摇头,这才跟在江淼淼的后面。只他们才离开,那魔物肚子上的大洞里就飞出了成群的魔修,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血河里钻。
江淼淼停在其中一座险峰顶上,又于一棵乌木下的石凳上坐下。云草和肖舂春紧跟其后,待瞧了瞧山腰上那些荒废的楼宇,两人这才跟着坐下。
云草想了想方问道:“江道友,这里是?”
“血川。”江淼淼低声道。
“血川?这就是了。”云草点点头。想来他们还在那魔物的肚子里的时候,魔物带着他们到了血川。早在血罗门出现的时候,她就派人去查过。知道血川隐在南疆某地的秘境里,少有人知道入口,谁知道如今却到了这里。
“那跟山一样的魔物是?”云草又问。
江淼淼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肖舂春一眼,这才回道:“他没告诉你么?那是从山,来自无相界的一种魔物,可育魔胎。”
“我也是猜的,只到找到魔风囊,这才确定。”肖舂春面色如常的道。
云草早知肖舂春对自己有所隐瞒,见此也不恼,却是紧跟着问道:“可是魔子?”
“说是魔子也不为过。你们之所以来找我,怕是以为魔天苏醒了。事实上,魔天确实醒了,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彻底变成一个魔修。”江淼淼目光寒凉的道。做了魔修,即便是魔天弃了她,怕是也回不了碧云宗,连着碧游宗也回不去。
“这个还给你,镜花神君和江篱神君如今都不在苍梧。”肖舂春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她们不知道也好,就当我死了吧。”江淼淼冷冷的说完,手指一点,一朵魔火就出现在信封上,转眼就将那封信烧成了灰。
“你是怎么出来的?可是因着鬼剑宗那姓许的小子?”肖舂春跟着问道。
“你是说得了承影剑的那位?那小子不知怎的进了九门观,又误打误撞的破了大诸天剑阵,还得了承影剑。没了大诸天剑阵,魔天的伤又恢复了些,所以抢过了主导权,一路跑到了南疆,找到了血罗门的门人。更是因着血罗门的门人,知道了从山的存在,所以便在从山身上修了魔像,想着借从山外泻的魔气韵养元神。连着这魔笛,还有控制从山的方法,都是血罗门的大长老给的,我想着他们先前就是认识的。我原以为我会在魔天的压制下渐渐消失,谁知道前些日子魔天忽然陷入了沉睡当中,我自然又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只我如今已变成了魔修,又恐魔天再次醒来,故而只能留在这里。”江淼淼随口回道。
“这魔天莫不是想夺舍魔子?他虽是位魔祖,夺舍魔子也非易事,何况还受着伤,想来他这是在养精蓄锐。”说到这里,肖舂春眼里划过一道暗光。
“怎么?你想杀了我好以绝后患。别忘了,我才救了你一命。”江淼淼讥讽道。
“若是你没救我,我倒当真会有如此想法。只如今可怎生是好?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肖舂春神色坦然的道。
“哼,你倒是想的美。别说你如今体力不支,即便是你全胜时期,再加上云道友,也未必杀的了我,我如今可堪与化神修士一战。”江淼淼说着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江道友,我瞧着你似乎有些不妥?”云草幽幽的道。
“云道友说的是,便是成了魔修,这脾性也没变的这么快的。虽则你先前也是嚣张的令人讨厌,但也未像如今这样。”肖舂春亦有些怀疑的道。
“云道友原就是个胆小鬼,肖舂春你怎的也如此?”江淼淼有些不屑的道。
“我们何曾是怕了你,即便是你成了魔修,也没见着个金丹修士直接能抗衡化神的。没了大诸天星阵,就凭我和云道友两个可抗不住魔天。还有,你究竟是江淼淼?还是江淼淼和魔天融合后的新元神?又或者是吞噬了魔天元神的江淼淼?”肖舂春紧盯着她道。
“哈哈哈...可真是有意思。想当初在九门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