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满脸羞惭地道:“彭城之败,的确是我们为将者之过。”
“为将者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将所有的责任都放在你们肩上,也是不公平的,这一仗。严格来说,上至我,下至我们大汉军队的每一个人都要负起责任来。”高远缓缓摇头,“一场败仗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是失去了进取心,失去了精神头儿,在这儿我也毫也讳言地告诉你们,我对张鸿宇是很不满的,不是因为他打了败仗。而是因为他尽然采取了这样一种方式来对这场战事负责,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负得起这个责任?错了,如果他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总结这一场败仗,知耻而后勇,我会更加欢喜。”
“军长他……”崔呈秀抬起头,两眼通红。
“好了,张军长已经去了,人死为大,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的身后哀荣我也不会亏了他,但你们新一军的每一个将官都应当记住,这样的方法,我是极其不取的,我希望张鸿宇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高远端起了酒杯,“呈秀啊,当年我在积石城军事大学视察的时候,你喊的话,我至今言犹在耳。而你呢,也不负我所望,如今成了军方重将,张鸿宇既然将新一军托附给了你。那你就将这支军队好好地带出一副新气象来,将来,还有的仗打呢,新一军想要找回尊严,有的是机会。”
“呈秀必不负王上所托。”崔呈秀激动地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
“好!”高远微笑点头。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古丽,“古丽,你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却着不了家,大友不会生气吧?回头将酒带一瓶给他,消消他的怨气。”
“他才不会生气呢!”古丽笑道,脸上的伤口因为这一笑而牵扯开来,显得有些狰狞,但在座的那一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倒是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异容,“就是两个儿子有些认生了,大的还好一些,小的那个,根本就认不得我了,我想抱一抱他,躲着我呢!”
“苦了你了!”高远点点头,“这一次在家里能多待上一段时间,好好地补偿补偿他们吧。如果你不想带军了,只管跟我说一声。”
“那可不行,如果我真摞挑子不干了,第一个跟我翻脸的肯定是大友。”古丽笑了起来,“等我帮着王上将所有的敌人都扫清了,再好好的陪他过下半辈子。”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高远微笑起来,目光看向另一侧的阿固怀恩:“怀恩,听说你阿固家族,这一次在辽东可是拿下了一片矿山啊,那可是财源滚滚啊!”
阿固怀恩赶紧道:“这是王上仁慈,当年我们投奔王上的时候,家里还是薄有资产,王上一直说不能让钱烂在地窖里,所以怀恩就寻思着为王上做点事,当时不是那些矿山没有人敢买吗,都在观望着,怀恩就来带个头,可真是没有想到能如此赚钱。”
“这就叫好心有好报。”高远笑道:“自你以后,那里的矿山可就供不应求了,我听孙暴打说,即便是到了现在,他的衙门里每天都还堆满了商人,想要求他再多开禁几片矿山呢。来,为你的远见卓识,我们喝一杯,来来来,大家都将杯子端起来。”
众人兴奋地举杯,一饮而尽,高远照例只是轻抿了一口,站了起来,“大家随意,不过有一条,不许灌古丽的酒,哈哈哈!”
回到主席之上,叶菁儿带着几个孩子却已是离席而去,只余下了宁馨陪着众人,在宁馨的相劝之下,众人一杯接着一杯,已是喝得七七八八了。席间只有两个人还眼睛明亮,一个是宁馨,一个就是贺兰雄了。
“步兵,听说你在渔阳娶了老婆了,这一次回来,也不带回来给我瞧一瞧,这可不行?还有小颜子,老大不小了,还不急着找一个,是不是等着我来给你寻摸一个啊!”高远笑着坐了下来。
步兵舌头打着结,“我家里那位,上不得台面,本来是想要带她回来的,但她一听说要见王上,腿都软了,加上又有了身孕,便没有带回来,下一次一定带她来拜见王上和王妃。”
颜海波站起来,身子打着显,提着酒壶给高远将酒杯满上,“秦楚未来,何以家为,等我替王上将这些跳梁小丑全都扫平了,再娶一屋子媳妇,生一大堆小子,然后教他们武艺,教他们带兵,长大了替王上看家护院。”
众人听着颜海波的话,都是大笑起来,连声赞好。
“看来我真要替你寻摸一个了,你们在座的,有合适的,也得留心着,咱们这些老兄弟里头,也就你小颜子还在打光棍了!”高远摇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