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者被压制在溪沟之中不得寸进,从钟府之nèi_shè出来的羽箭又狠又准,而少数爬上去的士兵,惊愕地看到,在院墙之外,遍布着铁蒺藜,一时之间,竟是寸步难行。
汪强瞪大眼睛看着院墙之上的对手,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这一遭算计别人,怕是反被别人算计了,自己太大意了,一边命令前探的步兵往回撤,一边让弓弩手在盾牌的掩护之下上前,准备进行压制,不过这压制的效果如何,汪强并没有把握,因为弓箭的缺乏,这些士兵在射术可不怎么样,与这钟府的士兵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之上。
“汪哥。”身后一个人猫着腰小跑了过来,“将军有令,所有的弓箭手用最快的速度向上射击,不用管准头,只管射,争取一点时间。”
汪强回头一看,是牛腾身边的亲卫,在他的身后,十几个黑衣人也猫着腰半蹲在地上。他点点头:“明白了。”
“还有,所有士兵都堵上耳朵,不管听到什么响声,不许慌乱,不许乱动。”亲卫接着道。
接下来,所有的起义军都接到了这条奇怪的军令,对于这上千人来说,只有极少数从汉国出来的人,方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切准备妥当,汪强一声令下,调上来的上百名弓弩手迅速地拉开弓弦,向着院墙之上胡乱地放着羽箭,至于准不准,他们就管不着了,反正上头下达的命令是只管射,用最快的速度射。
密集的羽箭呼啸着射过去的时候,十几个黑衣人同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黑乎乎的一个家伙凑到火把之上点燃,哧哧的燃烧之声响起,汪强的鼻子中嗅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抡圆了臂膀,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身空中一掠而过,超过了大约三十米的院墙。落在了院墙之后,接下来,连二接三地巨响之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阵的火光。十几个迭连响起的巨响之声叠加在一起,在众人的耳边,便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极长的雷霆之声,而且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耳边。
雷霆响声过后。进攻者们虽然堵上了耳朵,但这一连声的巨响仍然是吓着了他们,所有的行运在这瞬间似乎完全停滞了,而另一方,钟府之内,在这一刻却是鬼哭狼嚎之声响成一片,长长的一截院墙坍塌,踩在梯子之上向外拼命射击以及在院墙之后作支援的钟府家兵伤亡惨重。
倒塌的院墙之后,钟府的家兵慌乱的奔跑着,十几个黑衣人一跃而起。向前奔跑的同时,又是十几个黑疙瘩从他们的手中飞出,飞向了更远一点的地方。
又是一叠声的爆炸之声响起,火光之中,牛腾带着他的数十名亲卫紧随着黑衣人向前冲了过去。
“杀,杀进去!”牛腾厉声呼喊道。
汪强一挺声站了起来,四周的士兵趴伏在地上,竟是吓得动弹不得,大怒的他伸脚便是一阵乱踢,“站起来。站起来,进攻,进攻!”
在汪强的连踢带打之下,溪沟之中的士兵终于回过魂来。在汪强的带领之下,呐喊着向院内冲去,虽然声间还带着些许颤抖。
巨响之声响起的时候,钟离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炸药!”他颤声道。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汉国竟然将这种武器也秘密带进了蜀郡。
他看着从倒塌的院墙之外冲进来的密密麻麻的土匪,看着在院子里没头苍蝇一般乱跑的钟府家兵,脸色煞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当初在初国,汉人利用火药破城的时候,连楚国的正规军都吓得失魂落魄,更何况这些家兵?
这声声巨响这中,炸毁的不仅是钟家的院墙,更是炸毁了他们抵抗的勇气和决心,剩下的就将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轻轻地抬手,掩上了窗户,转身走到房间的一角,打开了一间大柜门,从最上层取出了一坛好酒,双手捧着走到了桌边,打开坛子,往杯子里倒满了琥珀般的美酒。楼下响起了急促的脚步之声,砰的一声,门被推开,钟槐满身是血的出现在钟离的面前,“父亲,挡不住了,挡不住了。”他向前踉跄着走了几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身体扭动着想要挣扎着再爬起来,却是无能为力。
当的一声,酒坛摔碎在地上,酒香在楼里弥漫,钟离蹲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抱起血泊之中的儿子,“父亲,快走,挡不住了,二哥已经死了,第一波爆炸的时候就已经被炸死了,汉人又研制出了新武器,不是您给我们说过的那种炸药。”
看着怀里的钟槐嘴里不停地涌出股股鲜血,钟离老泪纵横,因为他所处位置的敏感,他不允许他的儿子踏入官场一步,可即便这样,最终还是没有救儿子们一命。
楼下响起了激烈的打斗之声,不时有惨叫之声响起,从底楼迅速地向着他这里接近,但钟离却只是低头看着怀里早已气若游丝一般的三子。
楼下的战斗之声消失,一个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跨了上来,出现在门口,看着屋内蹲坐在地上的钟离以及他怀中的钟槐,来人停顿了一下,然后跨进门来。
钟离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前秦军服饰的大汉,缓缓地放下怀里已经毙命的儿子的尸体,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阁下在汉国国安局中身居何职?能将这种武器带出来,你的位置应该不低了!”
“钟候爷果然高明,在下牛腾。”牛腾拱手道。
“牛腾?”钟离微微思索了一下,“是宁馨当初投奔高远之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