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圣浩站起身来,抱拳深深一揖:“受教了!”
蒋家权摆摆手,“坐吧坐吧,你我共事十年,哪来这么多的礼数,这些心得,也是我跟着大王这么多年来悟出来的,有大王在一边盯着,你便放心好了。”
“先生说得是!”严圣浩笑道。
蒋家权转头看着满满四壁的书,“圣浩啊,当年我投奔大王的时候,那是觉得自己满腹经纶,一肚子的经国伟策啊,当时我的师兄李儒那一套在秦国取得了成功,但我始终认为那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我的才是能真正让一个国家永远昌盛,传之万世的理论,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大王,想要扶佐大王成就一番伟业来证明我的正确,那个时候,我已经六十岁了,也是想最后搏一把。”
“事实证明,当初您的选反实在是太英明了!”严圣浩恭维道。
蒋家权连连摆手道:“可别这么说,我这老脸虽然皮厚,却也还是会红的,与其说是我辅佐了大王,还不如说是大王成全了我啊!”
“先生太过歉了,没有先生,哪有我高远今日?”高远在一边笑道。
蒋家权却是摇摇头,站起身来,竟是郑而重之地向着高远一揖到地,慌得高远赶紧起身扶了他起来,“先生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蒋家权看着高远,郑重地道:“这是我谢谢大王的,如果我蒋某人能够史册留名的话,全都是拜大王所赐。”
“言重了!”高远摇头道:“以先生之才,没有我,您也一样能名垂青史。早年不过是明珠蒙尘罢了。”
“如果没有大王您,蒋先生这颗明珠只怕当真是没有拂去尘土之日的。”一边的严圣浩也是点头道。
“先前圣浩说我当初投奔大王您是我这一辈子最英明的决定,这话的确没有说错,但我更要感谢大王的是,您让我真正地完善了我的学术理念,正是因为您,我才知道不但李儒的那一套不对,我所坚持的竟然也存在着无数的问题,这十年来,跟着您,我学到了太多,一点一点地修改,一点一点的完善,才有了现在的成就。”蒋家权指着身后,那满满一墙的书卷,“那最上面的,是我原先的书稿,大王还记得当初我投奔您的时候,别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满满的一驴车的书吧!”
高远微笑道:“一驴车的书我倒没什么记忆了,我只记得当初你被我的卫兵按倒在地上大呼小叫的情景了。”
蒋家权先是一愕,紧接着大笑起来,“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最冏的一件事情了,倒万万想不到大王竟然还得?”
“当然记得,记忆犹深。”高远笑着道:“你看看老严现在的表情,就不信!”
严圣浩点点头,“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蒋家权嘿嘿笑了起来,又指了指下面的几格,“这是我最近两年的成果,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退了下来,就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我想将我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整理它,不然哪一天一蹬腿儿,一闭眼儿,可就晚了。”
“先生这是说什么话,你定然是长命百岁的。”高远道。
“借大王吉言,不过这都是老天爷决定的事儿,我呢,可不想将自己完全托付给老天爷,人活七十古来稀啊,这两年来,我自己也觉得精力不济,三天两头的病倒,不得不未雨绸缪啊。”蒋家权道:“圣浩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熟悉政事堂的工作,此时接手,也不会对朝堂有什么影响。”
“蒋先生要退下来休养,老严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不过关于未来首辅的问题,我还有另外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与二位一起参详参详。”
此语一出,不但蒋家权有些惊讶,一边的严圣浩脸色也是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