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燕带着大队的车马,看着盖着厚厚毡毯上仍然没有清理干净的一些积雪,便知道贺兰燕在路上走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两天,天气可是很好.跟着她来的人,脸上都是露出了疲态,看到终于抵达了目的,都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吆喝着跳下车马.
神彩飞扬的贺兰燕却是拿眼看着走近的高远,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含着微笑,慢慢地抬起了一只手.
高远走到她身前,耸耸肩,伸出手去,扶住了贺兰燕伸出的纤手,"不好好的在家过年,天寒地冻的,跑这大老远地来这儿干什么?"
"高远,你糊涂了吧,你们过年,我们匈奴人可不过年."贺兰燕娇笑着,借着高远的力,一跃下马,"不过我可以过来给你拜年.嗯,我可打听过了,拜年的时候,主人可是要给压岁钱的."
高远大笑,"你还缺钱么?再说,这钱也是长辈才有资格给的."
"这可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你不是一直说是我的大哥么,嗯,小妹来给大哥拜年,大哥能不给一点压岁钱么?"贺兰燕两只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看着高远,内里却闪着狡缬的光芒.
"行,我给,我一定给."高远摊摊手,"不过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真是小气!"贺兰燕哼了一声,甩手便向内走,"你如今可是统率几千人的将军了,给点压岁钱还这么唧唧歪歪的.也不怕丢人."
高远无奈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向内走去,此时听到风声的曹天成已经如飞般地奔了出来,看着贺兰燕带来的大车大车的礼物,脸都笑开了花,高远看不得他见钱眼开的模样,狠狠地瞅了他一眼,鼻子里也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曹天成倒是吓了一跳。想着刚刚县尉那带着明显威胁的哼哼声,不由大是奇怪,"我怎么得罪县尉了,看那意思。是想收拾我了?"
大惑不解地他摸着脑袋,闪眼之间,看着哪怕是在冬天也穿得窈窕多姿的贺兰燕,蓦地想起一事,顿时跳起脚来。刚刚吴凯那老家伙刚刚走,定然是他嘴不严,将我当笑话讲给他听的事尽数说给县尉了,这个老家伙,下一次,一定要将他的酒往下压压价,出这一口恶气.
这个主意刚刚冒出来,又迅速被他自我扑灭了,吴凯的酒生意可有县尉的股份,压他的价。不就是在抢县尉的钱么?
挠挠脑袋,曹天成发现自己竟然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吴凯的,算了,懒得想了,反正这事也不止我一个人晓得,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到时候抵死不认帐便好.
曹天成马上就想开了,一个转身,哼着小曲,指挥着那些匈奴人将一车一车的礼物拖到大营的库房里存放起来.
今年这个年过得丰厚得很。除了生意上的各类分红外,县尉请来观礼的那些乡绅们,每个人都出了血,这是额外的收入。是先前没有想到的.还是县尉办法多,一个观礼仪式,不仅让那些乡绅们对这支军队增强了信心,将他们紧紧地拢到了一起,更是白白地得了大批的银钱贺礼.
这样的事情,不妨每年来一次.想来想去。这一次过年,恐怕就是郑晓阳不太欢喜了,因为他在比试的时候输了.
贺兰燕蹦蹦跳跳的走在前边,今天一大早,结束早训的士兵们便开始收拾布置大营了,到处都是在打扫的士兵,本来就很整洁的大营现在几乎要一尘不染了,曹天成买回来的大红灯笼被挂得到处都是,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带有喜庆色彩的玩意,也有士兵将一截截劈得整整齐齐的木柴抱到大帐之间,小心翼翼地码着柴垛,等到了晚间,便可以点起这一堆堆的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周围,一齐来守岁.
贺兰燕第一次看中原人过年,显然很好奇,跑跑跳跳之间,东张西望,满头的小辫飞舞,手里的马鞭轻舞,嘴里也哼着高远从来没有听过的匈奴俚曲,显然,她当真是极高兴的.
贺兰燕与叶菁儿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叶菁儿纯而敛,贺兰燕却是活而辣,两人刚好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倒像是一件事情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与叶菁儿在一起,高远的内心是宁静的,那一份宁静正是他前生欲得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这也是叶菁儿当初吸引高远的最重要的一个方面.而与贺兰燕在一起,高远倒是觉得,自己也会随着这个好动的女孩子跳动起来了.
一静一动,倒是相映成趣.
站在高远的房子前,贺兰燕回过头来,"我的房子呢?"她问道.
"你的房子?"高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你的房子?"
看着惊讶的高远,贺兰燕的嘴巴嘟了起来,"我是你的骑兵教头,你这里竟然没有我的房子,哪我以后过来了,住在哪里?"
高远不由一呆,当初自己受困于骑兵的问题,专门赴贺兰部请骑兵教头,贺兰燕在居里关的时候,的确有一间属于她一个人的房子,但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步兵已经成长起来,老一发的骑兵们在经历了与东胡人的一年激战之后,早已成型,特别是跟着自己千里远征榆林之后,更是脱胎换骨,自己早已不再需要专门去请一个骑兵教头了,以老带新,骑兵队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良性的循环阶段,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再让贺兰燕来当这个骑兵教头,再说了,现在贺兰雄被匈奴王征调,贺兰部一应大事,都是贺兰燕在打理,又怎么可能过来帮自己?
看着贺兰燕故作嗔怒的面容,高远猛地明白过来,她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