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赐摇摇头,“从头到尾,高将军就没有想过要杀你。高将军说,希望路司马能够回辽西去,以你的才能,足以和他一起做一番大事业。从小你们便是兄弟,路将军就像是他的父亲一般,将军希望你们仍然能像过去那样。”
路超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兄弟情份。连我的母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也要利用,高远还有脸说这些,人,不能无耻到这个份儿吧!”
曹天赐沉默片刻:“高将军说,希望你能体念他的难处,如果任同山南郡发展壮大,终有一天,秦人会向他出手,为了征东军的未来,他不能不出手。这是两国征战,讲不得情义,但他对于路氏一家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他希望你能回去。”
路超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去告诉高远,要么干净利索地杀了我,我没有什么可怨的,要么便放了我,我是大秦山南郡的司马,这辈子这要不死,便一定会以他为最大敌人,一辈子会以灭杀他为最终目的。”
“路公子!”曹天赐厉声叫了起来,“请不要自误。”
路超凄厉地笑了起来,“滚,就这样对高远说,哈哈哈,他派你来与我说这番话,是不敢面对我吗?是不敢看到我母亲吗?还是不敢面对我父亲的骨灰,滚出去!”
曹天赐手按在刀柄之上,躇踌片刻,终于还是重重地跺了跺脚,一个转身,冲了出去。“看好他们。”他对门口的卫兵道。
“超儿!”路夫人双泪长流,“是我害了你!我要是不来你这里就好了。”
“不,母亲!”路超摇着头,“既然高远已经动了这个念头,你即便不想来,他也有的是办法说动您,让您过来。”
“公子,您可以假装先答应他,然后伺机逃脱。”路斌亦是后悔不已,“想不到老爷照顾了几十年的高远,竟然是如此的一个白眼狼。”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我是不会向高远低头的,哪怕是假装。”路超厉声道:“路管家,这种话,以后提也不要提。”
小花厅里,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只余下路夫人轻微的啜泣之声。
入夜过后,外头再一次响起了脚步之声,曹天赐重新出现在了路超等人的面前,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数名护卫。
“松绑!”他挥了挥手,护卫们一涌而上,解开了路超与路斌身上的绳子。路超站了起来,轻揉着手腕,冷眼看着曹天赐。
曹天赐也狠狠地还瞪了他一眼,“带他们走。”
两名护卫上前,抬起了路夫人坐着的那把大椅,其余的人上前,拥了路超与路斌便向外行。路斌脸色惨白,这是要杀头了么?当路超严辞拒绝曹天赐之后,路斌就感觉到,只怕路氏的路要走到头了。
一行人没有在城中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了城外,那里,一列由数十两马车组成的车队正停在哪里,而车队的两旁站在的士兵,却是在这一次攻城战中被俘的秦国士兵。
路夫人被放进了最前方的一辆马车,在哪辆马车身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哪里,看到那人,路超的两眼顿时燃烧起了怒火,只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个人生生掐死。
那个人,自然就是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