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一角突然响起了马蹄之声,几人循身望去,先前号称要去‘奶’孩子的贺兰燕此刻正跨坐在马上,怀里居然还抱着小明志,全凭双‘腿’驭马,在校场之上一路小跑,而在她的身后,一匹小马之上端坐着高致远,两手紧紧地抓着缰绳,满脸的兴奋之‘色’,在高致远的身边,乌拉伸手托着孩子的腰在一边小跑着,满头的小辫子迎风飞舞,而服‘侍’高致远的小丫头正一脸紧张之‘色’地提着裙角,竭力想要跟上小马,可怜她们从来没有这样跑过,又如何能跟上马儿的速度
“燕子又在发疯!”叶菁儿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去阻止高远伸手一拦,笑道:”由得她去,你没看见小致远那兴奋劲儿,你越是阻止,他越是好奇,乌拉虽是‘女’子,但骑术极佳,纵是男儿汉只怕也少有人比得上她,有她照应着致远,不会出事”
“大哥,致远才两岁多!”叶菁儿不满地道
“嗯,我知道,不过骑术嘛,自然要从娃娃抓起,没事,匈奴人,东胡人两岁多的娃娃,不照样在马上爬上爬下!”
“哪些蛮夷之人岂能与致远相比!”叶菁儿低声说了句
↗“菁儿!”高远稍稍加重了语气,”匈奴人也好,东胡诸族也好,现在都是我大汉子民,切不可将我大汉国民分成三五九等,你也在积石城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应当明白,其实他们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叶菁儿怔了怔,高远还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与她说过话,心中不免有些小小委屈
“菁儿,你别怪我说话重了,你是我的夫人,一言一行,必然会对下面人有很大的影响,纵使你是无心之言,无意之举,但传将出去,便会被放大无数倍,就你今天这句话,如果传出去,必然会使很多人心里不安的”高远伸手拍了拍叶菁儿的肩
叶菁儿默然片刻,脑子里想起积石城的那段时光,那时高远率部征战在外,檀锋突来袭,那一段时间里,积石城上下,可没有中原人,匈奴人之分,大家齐心协力,一齐守城,在那里,大家都是积石城人,当年一战,匈奴人,中原人可都是战死了很多
血,都是红的!
“高大哥,我错了!”叶菁儿盈盈下拜
“好了好了,自家人说说话,没这么多礼数,你心里知道就好了”高远笑道,转头看着校场之上,”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的致远,明志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这一辈子,只怕受不了什么苦,如果不让他们受些挫折教育,只怕就真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如果经得起风‘浪’而他们这一辈子,注定是不会同普通人一样生活的天将降其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也菁儿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而我们,是不可能照看他们一辈子的”
“大哥所言,菁儿记下了”叶菁儿柔声道
“娇而不纵,宠而不溺熊孩子嘛,该给他们吃糖的时候当然给糖,但该让他们吃棍‘棒’的时候,也绝不能手软”高远道
“这活儿不能干了,不能干了!”远处,突然传来嚷嚷之声,三人愕然回头,远处的假山之后,转出几个人来,赫然竟是以蒋家权为首,严圣浩,李灿二人紧紧跟随
高远一笑站了起来,冲着叶菁儿与宁馨摆摆手,两人会意的起身,走向校场中间,与贺兰燕汇合,高远却是迎了上去
“蒋先生,你们不是在开议事会吗,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高远大笑着问道,目光一转,看到李灿脸上一块淤青,不由奇道:”李议政,这是怎么啦”
李灿拱拱手,满脸羞惭,一边的蒋家权气氛地道:”还能怎么啦被那些议员揍的”
“什么是谁敢揍李议政”高远奇道
“没事,没事!”李灿连连摆手,”小伤而已,‘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高远一笑,李灿初入议事堂,本人也是刚刚投附汉国,而议事堂中的议员,绝大部分都是汉国元老,很多人出自以前的扶风军,征东军,李灿自不‘欲’多事
“来来来,三位请坐,天赐,快给三位议政斟茶”高远吩咐道
三人坐了下来,堂堂的监察院长瞬间化身倒茶小厮,蒋家权与严圣浩两人已经习惯,曹天赐在外是高高在上的监察院长,但在高远面前,却亲如父子,两人也是安之若素,李灿却没有这么坦然,曹天赐将茶端到他的面前,他赶紧站起来称了一声谢,这才接过茶坐了下来
“当初王上提出这个议事会的时候,我就在琢磨着这事,事前我就料想到肯定要出事儿,所以在这些人进议事堂之前就收了他们随身佩戴的武器,连茶也没有给他们上一杯,但千算万算,却还是没有算到这中间武人太多啊,他们穿得靴子上,竟然还镶着铁片,李议政脸上这一片乌青,便是不知那个天杀的脱了靴子丢过来打在他的脸上,这,这,堂堂议政,颜面何存啊!”蒋家权气啉啉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怒道
“是误伤还是刻意为之”高远问道
“什么误伤,这是有意的,当时七八只靴子一齐飞向李议政,那里躲得过来”严圣浩连连摇头
“这是为何怎么忽然之间针对起李议政来”
“还不是为了远航船队的事情”蒋家权道:”王上曾说过在海外有一扶桑岛,岛上多产金银,因此由监察院与李家船队组成联合舰队前去探险,议事堂便在预算之中为沧州多加了这一笔预算,但为什么加了这笔预算,又不能明说这不就出事了么”
李灿苦笑:”大家都以为我身为议政,从中谋‘私’,为沧州而夺了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