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尽去,大地被笼罩在一片金黄的辰光之中。
有人惊慌失措的往铁蒙托合的帐中来。
有人把他拦下,他白着一张脸道:“通禀将军,出大事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十分奇怪的转身进帐子里去了。不一会儿,他便转了出来,还对那人道:“将军请你进去。”
那人道了声谢,掀起帐帘往里走,脚下不太稳,还差点摔了一跤。
什么事这么急?
铁蒙托合穿着中衣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匆匆套一件外袍,看着那人道:“什么事?”
下面跪着的那人,正是昨夜向铁蒙托合汇报雅朵公主行踪的那人。
“将军,不好了,出事了。”他伸出手来,颤颤巍巍的把一封信交到铁蒙托合手里。
铁蒙托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来细看,不看还好,一看却是怒火中烧,好不恼怒!他啪的一声将信拍在条案上,大喊道:“谁给她的胆子!”
这下可是把天捅了个窟窿啊!
铁蒙托合觉得万般头痛,肠子都要悔青了。
“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你可细细找过了?”
那人连忙道:“属下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人影不见,而且,而且公主的两个侍女也说,自她们醒来,并没有看到公主人影。”
“两个侍女是在哪儿找到的?”
那人声音颤抖,只道:“在,在道长的帐子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嘴也堵得严严的。昨夜正是她们二人跟着公主的。”
铁蒙托合呼的一下起了身,焦急的在长案后头走来走去,头大得如同一只筐一般。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铁蒙托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人,“快。把副帅请来。”
“是。”那人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出了帐子。
片刻之功后,慕容景慢悠悠的进了帐子。
“见过将军。”他规规矩矩的给铁蒙托合行礼。
“哎呀,贤弟。现在是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理会这些虚礼。”铁蒙托合急得不行,一把将桌子上的信抓了起来,塞进了慕容景的手里,“你看看。你看看,简直胆大包天!”
慕容景扫了几眼,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费劲千辛万苦极于想要促成的事儿,好像就要被解决了。
阿离,我该如何谢你?
“你那是什么表情?”铁蒙托合火大了,不由得道:“公主失踪了,被那个臭道姑绑走送到了尼窝格去,这事儿……”
秦黛心在信里说得清楚,雅朵公主要暗算她,下药不成。被她促了个现行,她一方面感叹铁蒙托合治军不严,随随便便的让人自由走动,一方面感于公主年轻气盛,太过不懂事,听闻前些日子哈尔汗有意于尼窝格联姻,却因雅朵公主以死相逼,最终作罢!多困铎每每提及此事,颇为头痛,却也不能眼见着宝贝女儿去死。秦黛心在信中道:在下不才。投身哈尔汗,必当为酋长,为将军分忧,此事就交由她去办。她必定把公主送到尼窝格,让她与那个尼窝格的四王子早日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那个莫离,真是……
铁蒙托合真是找不出能形容她的词汇来了,他也算是熟读诗书,十分有才气的一个人了,可是面对秦黛心。他觉得,女子加上小人都不足以来形容她!这样的人,他能用吗?能掌控得了吗?铁蒙托合有些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走了,还留了信,把雅朵公主送到尼窝格后,人家直接就去王庭了……
慕容景轻声道:“大哥不必太过慌张,依小弟看,此事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此话怎讲?”慕容景的话,铁蒙托合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此人眼光独到,确实有大才。
“对王庭发兵后,尼窝格的驻足观望说明了什么问题?酋长没把女儿嫁出去,人家尼窝格记仇了,虽然后来人家也派了些兵过来,但是那些残兵弱将,老的老,蠢的蠢,分明就是来拖他后腿的,哪里是来帮忙的?”
铁蒙托合点头,觉得慕容景的话十分有道理,若是尼窝格能派出一些强兵来,只怕现在的战况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了吧!
“酋长嘴上不说,心里是有点上火的。其实四王子哪里不好?他爱慕公主一事也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到底还不是公主不懂事?”
铁蒙托合看了慕容景一眼,心想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雅朵公主的心意他不知道吗?
慕容景十分平静,铁蒙托合想什么,他心里清楚,“怎么,小弟说得不对?”
“哦,不是,你接着说。”铁蒙托合坐了回去,心境也平静了许多。
“小弟想,对于这桩婚事,酋长心里应该是十分满意的,不过公主一心求死,酋长那么疼爱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损命?酋长嘴上虽然说此事作罢,可心里未必就没有打算。您说呢?”
铁蒙托合不住点头,“有道理。”
“所以啊!眼下公主去了尼窝格,酋长满意,尼窝格满意,大哥又何惧之有?”
铁蒙托合皱眉,事情是这样没错,可是,好像哪里有点怪呢!
“大哥,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公主去了尼窝格,神不知,鬼不觉,酋长和四王子的心愿却都达成了,才子佳人,一段佳话啊!”
铁蒙托合回过味儿来,觉得慕容景说得太有道理了,两边都是乐意的,别人自然不会多嘴说什么,即便雅朵公主一千个,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