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镰刀,早晚弄个收割机把你换掉!”萧寒一边嘟囔,一边往客房走去。
在这里住的司农寺官员在昨天傍晚就到了,不过因为这一趟路途遥远,那些人到了这里也是困乏到了极点!到这以后,只来得及客套了两句,就被看出端倪的任青安排到客房休息。
此时已经过了清晨,客房这里却很是安静,萧寒一直走到门口,也没见到有人,只得朝着房门轻敲了两下。
“稍等一下。”客房里面响起一声不徐不快的声音。
萧寒收手,百无聊赖的看向四周,这几间临时被当做客房的木屋他还是第一次过来。
很快,屋子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见过侯爷。”中年人出门后,看到面前的是萧寒,稍稍一顿,便笑着向他躬身行礼。
萧寒站在原地,还了一礼后,探头看了看屋里,没见其他人,这才有些奇怪的问道:“咦?跟你一起的那几个人呢?”
中年人笑容如春风拂面,对着萧寒温和的答道:“回侯爷,其他人一早已经交接敕令事物,只留下官在此等待侯爷您召见。”
“召见?”萧寒撇了撇嘴,或许是他对长得比自己帅的家伙天生就没有好感,反正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就有些不爽。
“召见就算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侯罢了,咦,你叫什么来着?昨天人有点多,名字一时之间没记住!”
听萧寒直白的说出不知自己叫什么,中年人脸上却没有半点羞怒之色,仍旧谦谦有礼道:“侯爷贵人多忘事,下官只是司农寺一个小小寺丞而已,姓王,字崇安。”
“王崇安?”萧寒瞅着他嘿嘿一笑,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突然对他说道:“可惜了,我以前以为司农寺里的人,怎么也是一些干瘦老农的形象!可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书生文人在里面,你怎么不去崇文馆?”
中年人脸上笑意不变,一阵风刮过,身上的长衫随风飘动:“侯爷说笑了,圣人曾言:君子不器!不管是崇文馆,还是司农寺,又或者将作监,哪里没有文人存在?又或者文人什么做不得?”
“哈哈,你说的也是!”萧寒突然笑了,他感觉面前这个司农寺的小官似乎有点意思。
不过哪里有意思,他也说不大上来,就是感觉这人比其他的读书人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人家都不恼,萧寒也失去了再多事的意思。
回归正常的礼节,互相又客套了两句,萧寒便邀请他去看一看三季稻的收获情况,王崇安依旧笑着答应,似乎在他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永远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
自己在前面带路,王崇安在落后一个身子的位置跟着,看向周围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光彩。
李渊会派司农寺的人过来,萧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在半个多月前,他就以公文形式上奏,表示汉中之地三季稻马上就要成熟,经过两季的栽培摸索,对它的习性和产量大致也有了结果,实验性的栽种应该结束!接下来,就是大规模推广的事情。
按理说,长安那边接到公文,自会派人下来巡视,然后制定以后的计划!
只是当时萧寒和任青都以为:这次派下来的人哪怕没有萧禹老先生那般德高望重,也起码是差不多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只是来了这么几个司农寺的小官,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远离长安就是这点不好,信息不通,对于李渊是怎么想的,萧寒一点都没办法得知,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木屋和稻田都是相邻而建,所以不消几步,两人已经到了地头。
行走田间,身前就是忙忙碌碌收获的人。而看到稻田后,一直表现得宠辱不惊的王崇安终于露出了一丝希冀之色。
快步走入还没收割的一块田里,王崇安先是抚摸了一下沉甸甸的稻穗,然后径直拔出一根稻子来仔细查看。
他看的很认真,几乎是每一片叶子都要看上一会,看到最后,甚至连它带上的泥土都不放过,一一拿手搓碎了,又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
萧寒瞅着他这样,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他才不会告诉王崇安当初为了养地,特意弄了不少米田共扔到了田里……
把手上的稻子翻来覆去查一个仔细,王崇安最后小心的将稻穗取下,手法熟练的搓去米壳,一粒一粒的清点起来。
半晌,王崇安抬起头来,对着无聊到踹脚下泥块的萧寒问道:“侯爷,这新型稻米穗大粒大,产量应当不低吧?”
萧寒头也不抬的答道:“反正上一次收获的时候算过,估计比平常稻米多三成!”
“三成!那着实不少!”王崇安默默点头,没有其他人初听时狂喜的神色,反而又问:“侯爷,这土壤看起来肥力一般,如果换做天字号的肥沃土地,能不能让它的产量再高上一些?”
“三成还不知足?”萧寒奇怪的抬头看向王崇安,不是说文人最讲究不强求么?
王崇安看了眼萧寒,估计猜出他心中所想,对他拱拱手道:“侯爷见谅,下官需要对它有一个比较精确的认知。”
萧寒摆摆手道:“这个,我也没试过,不过哪怕还能增产,也没有太大的余地。”
王崇安点头,随即又问:“侯爷,那水呢?水有没有什么要求,我刚刚看到一块田没收,里面还有不少水,是有什么讲究么?”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