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财心里发虚,他抢了二大爷的相好儿,就觉得理亏,窗外的五婶还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大娘都在笑,看意思是谁都知道这个不告人的秘密是怎么回事,偷着干的事儿也没有什么秘密,女人和男人太密切了不但都说闲话,人们也不会不琢磨他们没有嫌情。
一定是二爷爷二大爷裴秋兰三个人的勾当早被人识破了,有那么一句老话:家称千傾万贯,不敢说人家做贼养~汉,都是偷着议论,不和不知近的人说。
杨柳虽然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心灵,也会察言观色,只看热闹不拉架的场景也都是鄙夷打架的这俩人,另外看热闹的没有一个男人,除了女人就是小孩子,谁敢上前管这个闲事,三大娘是个自扫门前雪的性子,五婶儿的脾气更是不管他人事的,这个架谁敢拉?
硌応急的直哭,她家的袜子机被二爷爷砸了,那是她家的宝藏,钱柜,搂钱的耙子,怎么会不心疼。
小弟儿气得跳脚,连哭带骂,可是她没有那个胆拉架,她也拉不开,二爷爷像疯子一样,醋意大发可不是一般的怒气,夺美之恨比杀父之仇更甚,二爷爷抡着斧子砸,杨天财也是拼了命,袜子机可是买不到的,是他的命,没有钱哪个女人会傍他。
二爷爷狠命的砸,杨天财狠命的扑抢救自己的袜子机,只要杨天财一接近,二爷就用斧子砍他,这个老爷子都六十了,怎么还这样凶猛,一定是醋劲儿支撑的,杨柳是这样想的。
厢房本来就不宽绰,二爷爷乱砸一气,四台袜子机基本被砸碎,机针已经都弯掉了,小弟儿气得从窗户往里扔砖头石块儿,大概扔了十几块,也没有砸到人,她一个八岁的孩子劲小没有什么准头儿,砸不着人只有气得哭。
硌応也吓蒙了,谁经过这样的事情,十几岁的小丫头没有多大章程,杨天财在里护袜子机不舍得跑,二爷爷也没有敢真砍人,这老爷子就是砸杨天财的财源,敢跟他抢女人,就让他变成穷鬼,杨柳已经看出来二爷爷的用意。
老半天硌応才反应过来,撒腿往杨天祥的院子跑,看着她的腿就是发软,边跑边喊四叔,可是没有人应,待她冲进杨天祥的屋子,谷舒兰正在絮棉裤,白花花的新棉花,硌応看了就是一滞。
她的妈对四叔四婶一家是真的不好,作为女儿的也承认这一点,在一起过了十几年,她都是亲眼见,自己家絮的全是新棉花,给四婶一家的全是破棉花套子,给四叔做棉衣用的是破被套,风俗是不兴用被套做棉衣的,会背运一辈子,她的妈就是让四叔背运一辈子,她是故意那么做的,硌応也知道四叔四婶不会不明白,所以四婶自分了家都不踏进他们那院一步。
硌応快速的想,差点儿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一急嘴都结巴了:“四……四婶……,我……我四叔呢,我二爷砸我们家,我四叔去拉拉!”
谷舒兰猛抬头。她还没有理会硌応进来,以为是大山跑着玩呢,她也听到了小弟儿的骂声,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你二爷砸你家?为什么砸你家?”
硌応怎么说,她虽不是成年人,可是也听到的人们议论的是是非非,怎么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她能说吗?从她的嘴里怎么会说出她爸的丢人事儿:“二爷好像疯了,这个架谁也拉不开,快让我四叔去看看。”
“你四叔出去拾粪了,你快去庄北找她。”硌応慌忙跑了,谷舒兰的活计也干不下去了,她得赶紧的找拉架的,她一个女人也没有那么大力气拉开两个拼命的男人,她也奇怪了二大爷无缘无故的打的什么二哥?
她突然一震,二大爷是不是捉~奸~了,把他们堵屋里了?这还了得,赌博出贼星,奸行出人命,两个奸~夫碰一起,岂不是会拼命,要出人命了,谷舒兰腿都发软了,跑到杨天财的对门,老石家的院子的后门就喊起来:“二表叔,快拉架来,二大爷和二哥拼命了。”
随后她挨家喊:“竹二哥,要出人命了!”
这时石家的二表叔已经跑出来,高声问:“改玲妈!谁打架了?”
谷舒兰就喊:“袜子房!”石家的男人叫石俊庭,外号滚地雷,可能是他长得矮胖,粗阔囵墩的,才得了这样一个外号。
他赶紧往杨天财家跑,谷舒兰喊的竹二哥跑了出来,他家的院墙没有后门,还有个典故,杨天财和大哥杨天栋都是属虎的,小名就叫了大虎头二虎头,接下来的杨天志哥几个就都排了虎字,三虎四虎五虎。
竹家一看这还了得,他们就姓竹和猪字同音,虎专门吃猪,出于忌讳,他家就堵死了后门,免得虎吃猪。
竹青蕴是村支书,喊他是正对桩,竹青蕴一听要出人命,搬了梯子就翻墙,往南跑上这么一圈儿,要费时间的,哪有翻墙来得快。
谷舒兰又对着西院的三大娘婆喊:“三大娘!快让狐子成去拉架,三大娘赶紧跑出来,狐子成在后边,谷舒兰急的直噎气,用手指杨天财的院子,狐子成领会奔了那里跑。
这个老太太是杨柳的当家的三奶奶,杨天祥没有出五服的三大娘,急忙的问:”改玲妈,怎么回事。”
谷舒兰喘了口气,才镇定了下来:“三大娘,我们快去看看。”
老太太是小脚儿,很小的那种裹的脚,走路颤颤巍巍的,身子左右扭搭,小脚的人走路身子不稳,头重脚轻是特点。
谷舒兰赶紧搀着她,她也就是不到五十岁,也是个寡~妇,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