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他迷茫了。
在他的梦中,明明是贪狼杀了自己,但回过神之时,自己却变成了贪狼,显然这并非是预兆,更不是所谓的**,难不成这是陛下口中所说的,梦是自己担忧的事?
“我在害怕被贪狼所杀?”
“我在害怕自己就是贪狼?”
还是……
墨君僵在了原地,不动了。
宇文烈大喜过望,吉利也趁机回过来一口气。
方才墨君那一剑,虽极为凛冽,用个好听点的说法来说,便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但本质上还是偷袭。因此那一拥而上的众修士顷刻间便被一剑毙命,好在吉利留了个心眼,匆忙招架之时还是挡下了这一击,却也受了不小的伤。
若墨君或是那两名影卫趁机来攻,吉利自谓是招架不住,但对方不知是出于大意还是自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让他调整了过来。虽说已不是全盛状态了,但发挥出平时七、八分的水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这一番下来,同样也给了不动明王机会。
“不动明王,趁现在!”宇文烈对着不动明王低声喝道,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趁现在?”不动明王语气暧昧道:“趁现在做什么?”
宇文烈气急:“你不是号称除了天机世上无人是你的对手吗?还不趁墨君发愣之时拿下微生昭的人头?”
不动明王嬉皮笑脸道:“没想到这宫中还有隐居的高人,皇帝老儿身后的那两名影卫不简单啊,本尊不是他们的对手。”
吉利闷声道:“算上老夫呢?”
不动明王摇摇头道:“也不行。”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栽在这里?明明就差一步了!”宇文烈怒瞪着不动明王,似乎是在暗恨他的无能,几欲破口大骂,但一想到此刻的形势,自己还得仰仗眼前这人,于是便忍住了。
见不动明王仍旧是没反应,宇文烈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大门,暗暗地碰了一下身旁的微生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们信不信,只要你们敢稍微妄动一下,墨君的剑便会架在你们脖子上。”不动明王出声提醒道。
微生绍刚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欲哭无泪。
宇文烈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狠狠地瞪着不动明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不对不对!”不动明王竖起食指晃了晃,摇头道:“是你们该怎么办,别把本尊算进去。”
“你!”宇文烈闻言以为不动明王要丢下他们自己跑路,顿时怒不可遏,痛斥道:“你想丢下我们自己跑?可笑!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凭你还能跑得掉?你连那两名影卫都敌不过,还妄图从墨君的剑下逃出一条生路?咱们的大将军对你可是惦记的紧!”
“错了错了!”不动明王摆摆手,再次纠正道:“本尊可没说过要夹起尾巴逃跑,至于你们嘛……担心自己便是了。”
“老夫敬你一声大尊者。”吉利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但你也得知此刻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不同心协力,你我下场皆唯有一死。”
吉利心中冷笑,他觉得不动明王大概是嫌弃带着宇文烈和微生绍不好逃脱,欲将此二人作为弃子好掩护自己逃跑,所以便在这扯东扯西,试图混淆他们三人的试听,但大难临头之际想要各自飞,只会更容易被逐个击破。
因此他想要提醒不动明王,别动些歪心思。
“一条船?”不动明王轻蔑地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本尊什么时候跟你们这帮蠢货搭在一条船上了?”
“你什么意思!”宇文烈大声质问道,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砰砰直跳。
下一刻,他的眼前一花,一道剑光闪过。
吉利双眼圆瞪,怔怔地低下头,他看到自己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一把剑。
剑锋,弥漫着黑气,剑尖,滴着血。
滴答。
滴答。
血落地的声音,像是地狱而来的催命声,一字一句宣判着他的死刑,同时也在宣判着微生绍、宇文烈的死刑。
吉利难以置信地看向不动明王,而后者,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冷笑。
“就是这个意思!”
与此同时,养生殿外笼罩的黑雾,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