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后院一处优雅的荷花池今日可谓是遭了秧,这等夏日里本应是荷花盛放的季节,即便是在白天都能闻到一阵优雅的芬芳,沁人心脾,但最近这些荷花却几乎要枯萎殆尽了。
墨君清晨与吕不鸣交谈完后,后者便先失陪忙事去了,而就在墨君思考人生直至正午这短短的三个时辰里,吕府后院就先后闯进了六个蟊贼,无一不都被侍卫们逮了个正着,随后便是一番惨烈的厮杀。
双方下手皆很有分寸,都不愿伤及对方性命,因此那一招招下来花架子十足,却几乎连血都见不着。这么一来,便苦了后院里的花花草草,若是吕府的园丁有知,这帮人想必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好在侍卫们武功高强,这些小贼一个个皆被擒获,随后便交予吕不鸣处理。至于怎么处理的,墨君并不清楚,也懒得关心,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思考点人生,说不定还能有些别的感悟。
直至夜幕降临,吕不鸣这才终于抽出身来与众人见面了。
“老华,玲珑怎么样了?”
此刻在吕玲珑的闺房外,墨君与秦罗敷立在门外静候,便见吕不鸣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见二人便心急火燎地询问道,眼中尽是期待之意。
没过多久后,华元推门而出,神情疲倦地看了老吕一眼,叹一口气,黯然摇头。
吕不鸣眼中的神采也随即熄灭下去,他叹息痛恨道:“唉,这可如何是好,吕某就这么一个独女,这样下去……”
“至少这丫头性命无忧,不是吗?”华元轻轻拍了拍吕不鸣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道。
吕不鸣气急:“你一个大夫怎能说出这种话!”
华元摊手道:“不是我不尽力,这病老头活了这么多年,真是闻所未闻,试尽了方法却依旧还是无从下手,在我看来,与其说这是一种病,倒不如说是……被人做了手脚。”
吕不鸣愤恨地挥了下拳头,咬牙道:“果然!”
墨君立在一旁,与秦罗敷对视一眼,一时间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若那吕玲珑患的是病,墨君自谓救人治病这方面不及华元百分之一,自然不会去插手,因此就立在房门外静静候着便是;但刚刚华元那话他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再结合之前吕不鸣所说,这江湖之中若是真要对他们吕家下手,也不足为奇。
如果吕玲珑真是被人做了手脚的话,墨君也许江湖阅历也不如华元和吕不鸣,但他所处的高度,也同样是两人无法企及的,说不定自己真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而吕不鸣于他来说也算是有恩,自己能帮便帮,又岂能见死不救?
于是墨君开口建议道:“吕公、老师,让晚辈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寻到点蛛丝马迹。”
吕不鸣闻言,想也不想便要一口回绝,开什么玩笑?玲珑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让这种年轻的男子进了闺房不说,还要让他看来看去,说不定还得摸上一摸,这不是毁人清誉嘛!
“不行!”吕不鸣果断拒绝,话一出口,又觉自己语气太重,急忙解释道:“吕某自然是知谭公子师从这华老头,也不是信不过你,但我家女儿不同那些寻常女子,放你进去,实在是不便。”
墨君尴尬一笑,吕不鸣的难处他自然是理解,反正心意已尽,对方拒绝,那自己起码是无愧于心了。
华元伸出小指抠了抠鼻孔,轻轻一弹,又在衣角抹了抹,揶揄道:“老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当真是不管你女儿死活了?”
“我就是在管她死活,这也是为了你徒弟好!”吕不鸣脱口而出,随后气道:“呸!什么死活,老华你会不会说话的!”
见这两人又要斗嘴,墨君急忙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晚辈也没什么本事,吕公也有他的苦衷,无碍。”
怎料墨君这话一出,反而更是激起了华元的倔脾气,他高高扬起下巴,瞪着那比他高了一个头有余的吕不鸣,怒道:“你就让他看看能咋滴?老吕,我跟你说,这小子不是一般人!”
墨君被这话惊出一身冷汗,拼命朝华元使眼色,而后者视若无睹。
吕不鸣只当他说墨君天赋异禀,也没在意,斥道:“难道他本事还能比你大不成?”
华元“当然”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张着嘴,愣了半晌,又生生地咽了下去,气势瞬间便减弱了几分,小声道:“这小子有些见识,你我都可能达不到。”
吕不鸣见华元如同蔫了一般,心生诧异,侧目望向墨君,又重新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子,内心泛着嘀咕。
这个叫谭狐的小子确实不似一般人,明明身在江湖,却不知江湖中事,还偏偏能被华元收为弟子;而他身边那两个美人,更是不同凡响,吕不鸣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都不曾见过这等精致的人儿,她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子?
吕不鸣还记得当初华元刚与他们见面时,把这白衣女子唤做“秦丫头”,而这女子进门后一直对自己极为冷淡,也不曾做过介绍。起初吕不鸣还没往心里去,这会突然念起,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他记得不久前天机死时,整个江湖都为之震荡,而他也在那晚亲眼目睹了天机星的陨落,心中满是感慨。而就在天机死后的第二天,京城的传言也如风般传扬起来。
魁星榜上,贪狼星摘下魁首。
红粉榜上,天下第一美人横空出世。
他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只是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