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辆马车这次也没受到什么危险,牛群冲来之前,车夫已经果断地把马绳斩断,护卫已经把马车退下了桥,而牛已经有护卫去对付了……
最终这将近十来条失疯的牛死在了国公府护卫的剑下。
而在后方一点的长公子的马车早已避过了前面后退的马车,停在了一边,被后面迎上来的护卫包围了住。
直等到护卫前去查探痕迹,没找到人后,他们方才继续上路。
这一次国公府并没有人伤亡,不过前面的马还是被牛撞伤了,齐君昀也没让人丢下马,而是让人先回了国公府拉车过来装马,运回去养伤。
谢慧齐一直在安稳地呆在马车里,外面的动静还是她强行探头才亲眼看到一点的,可惜没几眼就被长公子拉了回去,也没见到什么大场面,只听了一大堆各路护卫来报走什么路安全,转哪条路回府快的事。
等快到国公府了,喝了些酒一直抱着小姑娘把头靠在她肩头睡的长公子亲了亲她的耳朵,与她道,“不要告知祖母,嗯?”
“知道了。”谢慧齐点头。
这等事确实不能告诉老太太的,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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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八月红豆成了婚,又把五娘子跟六娘子的订婚办了,又是帮齐老太君做完寿,这忙碌的一月就过去了。
等到九月没几天,谢慧齐就满了十四岁,明年就要及笄了。
她生辰那天,老祖宗是拉了她看了又看,一派喜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老盯着她的肚子和屁股还有胸,谢慧齐都会感动得哭出来,可惜她那些感动还没形成个样子出来,就败在老祖宗那些看着她重要部位发出的啧啧声中了。
她就像只待宰的羊羔,只等养肥,明年就可以开宰了。
九月初五是谢慧齐的生辰,但这个月的中旬,也是她阿父的忌日。
她还记得她去年生辰时盼着他回来的心情,她等到半夜也没见人回,又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等了半会才回家。
那个时候她还想,也许过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呢。
没成想,这一等,只等回了他的尸首。
再后,就果真是物是人非了……
她带着弟弟们回了京,一年就过去了。
谢进元忌日那天,谢慧齐带了归家的两个弟弟们去了谷家庄园,长公子也随同他们一道去了。
二郎把他写给父亲的父祭烧了,烧的时候跟他道,“阿父,再等等我啊,再过几年,我就会很有本事了。”
大郎还是一声不吭,只顾为父母烧纸。
“阿兄,你也说一句,你不说,阿父又要说你闷葫芦,不爱跟他讲话了。”
二郎的话让大郎看着墓碑继续不语。
他想起在河西无数个有阿父在家的日子,他那豪爽的阿父总会逗他说大郎给阿父笑一个,大郎你为何不喜跟阿父讲话……
逗得他羞涩地笑了,他的父亲就会把他抱起来放到背上背着转圈圈,嘴里还是大笑着喊着大郎来跟阿父笑一个。
他靠在他的肩上,也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他多快乐。
那曾是他过得最幸福的日子,哪怕他的父亲在家的时日不多,但他的心都是完整的,他们的家也是完整的。
他跟二郎还有阿姐一样,很想很想他。
大郎在国子监这段时日已经学会常笑了,但面对他父亲的墓碑,他用了好几个表情才扯了一抹笑出来,跟他说,“阿父,我很好,二郎也好,阿姐也好,都很好。”
都很好,所以不用担心他们。
他们会很快为他跟他们的母亲报仇的。
谢慧齐则一直沉默地跪在墓碑前,等弟弟们说完话,她朝着墓碑微笑道,“我们都挺好的,阿父跟阿娘放心,舅舅和舅母他们年底就要回了,到时候我就领大郎二郎去拜见他们,给他们磕头,还有大表哥也去了,不知道你们在地底下有没有找到他,找到了他的话,告诉他我还记得他当年给我扎过的风筝呢,阿父阿娘要记得替我多谢他一声……”
二郎这时候胡乱地擦着脸上的眼泪,喃喃问身边的哥哥,“我都不记得阿娘的,我都不记得表哥的,为什么就我不记得?”
他们是他最亲的亲人,为什么就他不记得。
他也想记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