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如此急促。
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是少女的娇脆,“开门!开门!开门!”
“晨曦!”邓清源惊喜地叫起来。
与此同时,秦免也听出是那姑娘的声音,猛地拉开门,却看见一把长剑直刺向姑娘后背。
“啊!”姑娘一声惨叫,瞳孔陡然放大。
只是长剑刺穿的不是她的后背,而是秦免的手臂。
秦免一把将邓晨曦拉进屋,用自己的手臂替她挡住了那一剑。
下一秒,他狠狠一脚踹飞来人,从手臂中抽出带血的剑,直直朝那人扔去。
长剑贯穿刺客的身体,鲜血长流。
门再次合上,一众女眷的尖叫声渐渐变成抽泣。
就算不说,所有人已经意识到,生死就在一线。
她们的父亲,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儿子,她们的顶梁柱,是在浴血中苦苦挣扎,还是在大雨滂沱中已经死去?
邓晨曦扑进父亲怀里,痛哭失声。再勇敢的姑娘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哭到崩溃。
朱渔没去打扰,只是默默替秦免止血,包扎好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微亮,大雨停歇,门外又有了声响。
是特殊的敲门声,秦免大喜,立刻开门。
外面站着一身是血的荆北王爷,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仍旧威严,“大家再等等,等天大亮就送你们回家。”
“王爷,我家官人是工部的刘庆常。他人呢?”
“王爷,我是户部尚书傅中兴的女儿,我爹爹还好吗?”
“王爷”
“王爷”
福云大长公主也想问夫君和孩子的消息,看到这种场面,默默低下头。
她双手合十,开始数佛珠。其实她已经数了一晚上佛珠。
王爷感觉心头千斤重,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正面回答众女眷的问话,只是轻声道,“明安,跟本王出来一下。”
朱渔一被王爷点名,心就往下沉。
需要她出马,看来不是好事。
果然,王爷说,“明安,伤情严重。这是有预谋的杀戮!”
朱渔点点头,不用王爷开口,已经做好了准备,“带我去看看,能救回一个是一个。”
王爷声音凝重,“现在太医已经在忙了,但本王还是更相信明安。”
那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啊!
朱渔淡淡一笑,深吸口气,“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也只能尽力而为。王爷,你安排人帮我办件事。”
“你说。”
“派人去昭容县把我那一堆水产品全接来,还有,护送珍珠回王府取东西。她知道要取什么。”
王爷眼里有一丝疑问。
朱渔看明白了,摇摇头,“不行,不能随意搬动伤者,会引发更重的伤情。这里的刺客肃清了吗?”
“正在。”王爷低眉时,血和雨混合着的水珠从眉间滑下,“明安,你辛苦了。”
“王爷大人么么哒!”朱渔拿手绢替王爷把脸擦干净,可笑地一握拳,“我会努力的!”
她正要跟着王爷走出去,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王妃,我可以跟您去吗?我叫邓晨曦,我能帮您打个下手。”
朱渔超喜欢这自带一脸喜感的姑娘,招招手,“来吧。”
伤情比朱渔想象的严重,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有的是背后中箭,有的是前胸被砍,各种各样的伤口。好在这时天气还凉,如果是夏天,伤情会恶化很快,根本难以控制。
这邓晨曦哪是来帮忙,完全是来找熟人,“严伯伯,我是邓晨曦啊,你醒醒,看看我啊呜呜”
“陈叔叔,我是邓晨曦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嘤嘤嘤,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张伯伯”
“齐伯伯”
朱渔一脸严肃,刚换了干爽的衣服,人轻松多了,“邓晨曦,别认亲了,过来给我做记录。”
“哦,好。”邓晨曦边抹泪边过来,抽抽,“我去拿笔墨纸砚。”
朱渔的确需要作病情记录,但也是不想她一直哭,便给她派了工作,“好,快去快回。”
一个时辰后,一群水产品来了。这几个朱渔培养的护士从没真正干过这种活,全都手足无措。
朱渔耐心地教,平时已经讲得很清楚,现在做了示范,使得水产品很快就能试着上手了。
伤势稍轻的,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休养。
一个个伤员,都得到及时的处置。
但在这过程中,还是死了两个人。
无力回天,这挫败感令朱渔两眼噙泪。
在这两人弥留之际,朱渔派人去请了家眷来。
一时哭声震天,整个行宫凄风惨雨。
珍珠便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带着明安公主自制的抗生素到了。
这可是救命的药。
经过多次改进反复试验,这药已能达到很好的效果。朱渔和珍珠两人立刻给所有伤员上了药。
上完药,朱渔累得头晕,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珍珠那时便顶替她的位置,有条不紊接手了后面的工作。
彼时,王爷抓了一个叫李强松的禁军小头目正在审问。
昨夜,刺客正是从李强松的管辖范围进入行宫实施刺杀。
隐在外围的血影见这些人鬼鬼祟祟,便也悄然潜了进去。
如果不是血影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如此,仍是血流成河。所有刺客当场死亡,但西凌官员也损失惨重。
此外,死了两个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