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闪闪看了看朱渔,又看了看珍珠,心生疑惑,“好像她只认得珍珠姐姐啊,不认得你?”
朱渔不愿意解释太多,“是啊,她不认识我。”
金闪闪带着一脑袋问号,跟着朱渔等人踏入王府。她很害怕,紧紧拽着朱渔的衣角。
王府对她来讲,仍旧是一场恶梦。但她不得不来……
朱渔轻拍了几下金闪闪的手,低声道,“放轻松,就当是回家一样。”她刻意将“回家”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金闪闪还是很紧张,低着头。
福央总管早带人在门口恭迎,“接到朱渔姑娘要来的消息已两三日,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盼着您能早点来。”
朱渔喜笑颜开,“那我还是别来的好,让福央大叔吃不好睡不好,罪过可大了。”
“朱渔姑娘说笑了。”福央总管领着朱渔等人进入王府。
宅还是那宅,湖也还是那湖,一草,一木……物是人非的感慨,无非是这样。朱渔整理好凌乱的情绪,“明安公主可好些了?”
“呃,这个……”
“怎么了?”朱渔眉头皱起,看看身边的人,知道不宜太多人知道明安公主的事,点点头,“行,一会儿再说。”
福央带着众人去了星月殿,“王爷说了,星月殿永远给朱渔姑娘留着。”
大家都没说话,包括朱渔也没搭腔。金闪闪暗自纳闷,却又不便当场问。
等福央总管走了以后,金闪闪才逮着空问珍珠,“为啥说这星月殿是王爷给朱渔姑娘留着的呢?”
珍珠微微一笑,用手指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你个细作,什么都问。怪不得原先要被抓起来呢!再问,又要被抓起来了。”
金闪闪吓得脸儿一白,赶紧捂住嘴,“我什么都不问了!眼睛要闭起来不?不看不听不说话。”
“这就对啦!”珍珠笑着拉她,“走,跟我去整理房间。”
婢子们都是新面孔,怯怯上前报告,“珍珠姐,星月殿里里外外,都刚打扫过,床上的也换了新的。”
传说眼前的人先是王府里的“珍珠姐”,走路都带风;后来又成了西凌第一个女官,啧啧啧,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就是她们的榜样啊!
朱渔跟着福央出了星月殿,立刻询问道,“明安公主出了什么事?”
她这次来,其实是想和明安及永诗好好谈谈。既然已知是两个灵魂共存,那还有什么谈不开的事呢?
福央道,“早前王爷派人去漠国找了明安公主小时的乳母和玩伴,还有一些婢子们……”
其实王爷并没有置明安于不顾,而是积极寻找明安的根。他想,既然明安在岩国的生活并不愉快,那之前呢?
明安在漠国长大,总有些人和事,让她感到温暖吧。
“其实最让明安温暖的,应该是永诗。”朱渔低声道。
“朱渔姑娘也知道永诗?”福央诧异着,随即释然,“想必云大将军什么都告诉朱渔姑娘了。那他可有跟你说过一个叫苍楚的人?”
朱渔茫然摇摇头,“原闻其详。”
“苍楚曾经是岩国的一个侍卫。同时……他也是永诗喜欢的人。”
朱渔凌乱着,眨眼,“那,明安怎么办?再说,你们又如何得知永诗喜欢苍楚?”“是乳母悄悄告知老奴,说永诗和明安是同一个人,还说永诗喜欢苍楚。后来我几次接近,并坦言我已知明安与永诗并存,她们才愿意变得正常和我交淡,否则一直都是用
那种疯颠状态来掩饰。”
明安性子弱,只求一方安全天地过日子便可。如果没有永诗,她一直依附在王府,也没有问题。
永诗原本为了明安,也没打算再寻新的幸福。
可明安过得并不开心,这王府就像一个牢笼,将两姐妹关得不知天日。
于是,永诗想起了苍楚这个人……
如果不是乳母和儿时玩伴来了,也许福央永远都无法探知到永诗的秘密。
福央将这事书信告知了王爷。
王爷便派人去岩国,找到了苍楚……
朱渔听得稀哩糊涂,“苍楚心里怎么想的?他知道明安和永诗的事吗?他们肯定有过对话,那他知道与之有交集的,到底是明安还是永诗?”
“朱渔姑娘总是能问到点子上。”福央总管赶紧抽空赞了一把原王妃的冰雪聪明,“苍楚回话说,明安公主自称永诗,让他一定要记得这个名字。”
朱渔明白了。苍楚一定以为明安公主的小名叫永诗……
福央继续道,“苍楚自明安公主和亲后,就变得郁郁寡欢,常做错事,差点被打死,后来被派去做守城门的苦活,人人都笑他是癞蛤蟆。”
朱渔默然不语。能想象一个守城门的士兵,整日念叨自己喜欢明安公主,明安公主也喜欢自己,除了被当成笑柄,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谁知待老奴去跟永诗说,找到了苍楚。这永诗起初是欢喜的,可女人翻脸翻得真快,没两句她就拿着剪刀朝老奴捅过来……”
朱渔心念一动,忽然明白了曾经一直不明白的事。她终于知道,明安公主当初投河自尽的原因了。
明安公主弄洒mí_yào,使得自己和王爷都中了招。待回去后,永诗发现失身于王爷,觉得对不起苍楚。后来又怀上了孩子,万念俱灰下,便投河自尽了……
朱渔早前一直想不明白,一个懦弱成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勇气自杀?弄了半天,自杀的是永诗,而明安是附带着被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