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霜雪不认为此时两人能够成功走出这陌生的地方,但段轻崖态度却十分强硬。
用唯一的水囊装满了水,龙霜雪牵着段轻崖离开。
刚走出绿洲没多久,龙霜雪才发现水囊一直裂着缝,水几乎流光,再往回看,来时的路只剩茫茫一片。
“怎么了?”
龙霜雪没告诉段轻崖水囊漏光的事,只牵着人一个劲的往前走。
段轻崖要水,她不给,恶声恶气的,道这水少得很,肚里的娃儿一份,她一份。
段轻崖抿着干裂的唇,扶正了眼上的带子,不发一言。
龙霜雪也口渴,只得哑着嗓子让人快走。
“你走吧。”
段轻崖扯过棍子,不肯再动。
“你带着水走,若是喊到人了,再回来。”
“若是找到人了,我可就不回来了。”
“好。”
段轻崖很干脆,周围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他用棍子四处探了探。
龙霜雪抓住棍子,不发一言的继续往前走。
再开口时,段轻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原样,“风是不是大了?”
龙霜雪仔细听,也察觉风大了很多,就好像前天突发的大风。
“过来。”
她没辙,下意识听段轻崖的话,段轻崖抱住了她,把她的脑袋往怀里按。
沙漠里的天气变化莫测,狂风来袭只是一瞬间的事。
龙霜雪知道,因为被段轻崖护着,所以她才活着。
大风过后,龙霜雪挣扎着把段轻崖从沙坑里拖出来,段轻崖发着烧,浑身滚烫,意识不清。
他们没有水,龙霜雪吞了吞唾沫,润湿嘴唇后,轻轻碰了碰段轻崖干燥脱皮的嘴。
段轻崖动了动,却是一声叹气。
远远的,龙霜雪见有人骑着骆驼而来,便惊喜出声。
“那是海市蜃楼,假的。”
龙霜雪不信,起身挥着双手,见影子越走越近,已经能看见坐在骆驼身上女子的清秀样貌。
他们被救回了羌族人的庄子。
有女人给她端了碗汤水,她不敢吃,等人走了才溜到隔壁找段轻崖。
段轻崖手上的伤口已经换了草药,眼睛也蒙上了干净的纱布。
听龙霜雪的担忧,段轻崖把汤水端过吃了口,又递回去,“吃吧,没毒。”
龙霜雪抱怨这样做太过冒险,要是有毒恐怕早死了。
“这些只是普通的羌族人。”
“羌族人都是坏人。”
“为何这么说?”
龙霜雪是从太傅嘴里听过羌族人的事迹,便原样画葫芦的讲给段轻崖听。
“羌族人总是想抢我们中原的东西,还发动战争,闹得百姓生活不好。”
段轻崖听了,只摇摇头。
忽的,救下他们的姑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龙霜雪猛的涨红了脸,觉得怪不好意思
似是察觉了她的窘迫,段轻崖轻声道:“他们听不懂。”
女子开口就是羌族语,似也知他们听不懂,便一直指手画脚,还一边指着龙霜雪的肚子,又拉进来一个孕妇。
龙霜雪听不懂,但察觉这些羌族人没有恶意,就跟着那孕妇出门。
原是孕妇拿来了羌族人的衣物让她洗澡,又给了碗熬得浓稠的褐色汁水。
龙霜雪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吃,挺着肚子的孕妇急了,拿过那碗褐色的汁水就想往嘴里倒,一边指着肚子嘀嘀咕咕。
喝完了褐色的汤,龙霜雪得了块糖,又被送回了黄土堆起来的屋里。
屋内,女孩正帮段轻崖换药,总是偷偷的看段轻崖,甚至拿了勺子,勺了药递到他唇边。
段轻崖拿开了勺子,摇了摇头。
女孩用羌族语不知说了什么,眼睛里泛着光。
看见龙霜雪站在门口,这次换姑娘害羞,放了碗奔出门去。
龙霜雪接过了勺子,勺了一勺药递过去。
段轻崖依旧不喝。
“人家姑娘早走了。”
听见是他,段轻崖顿了顿,这才把汤喝了。
“刚才的姑娘很漂亮。”
段轻崖不可置否,闷声喝着药。
“你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
“问这个做什么?”
龙霜雪把得的糖掰了一半,自个吃了一半,又给了段轻崖一半。
“好奇而已,难不成是嫁人了,所以你才日日流连青楼。”
“你是这样想的?”
龙霜雪还真是这样想的,便出口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莫太伤心。”
“我并未有喜欢的女子。”
“可那日你朋友说,你有放在心里头的月光。”
“薛幽明?你信他做什么?”
段轻崖躺下,又转了个身背对着龙霜雪。
龙霜雪轻手轻脚出了屋。
羌族人正在烤羊肉,拉着龙霜雪一起,入了夜,羌族人又绕自匚琛
龙霜雪分到了块羊肉,她吃了口,只觉腥膻。
“羌族人物资很匮乏,可以分到的食物很少,所以每一次有吃的,都是小孩先吃,因为谁都要挨饿,但只有孩子吃饱了,才有未来。”
不知何时,段轻崖已经摩挲着坐过来,身上也换了一身羌族的衣裳。
羌族人的衣裳把段轻崖衬托得有些陌生,跃动的火苗映在他绑着白布眼上。
他忽然侧过脸来,龙霜雪猛然回神,只觉心中情绪怪异。
两人留在这羌族人的村庄里养伤,羌族男人一到早上就要出去狩猎放牧,女人们就在村子里照料小孩和做陶器。
龙霜雪教村里的孩子用棕榈叶编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