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送龙霜雪上了马车,一直到车子走出皇城还看着那个方向,脸上现出些许怒色,还有别人看不懂的忧伤。
送亲的车子走出皇城,龙霜雪悄悄掀开帘子一角,看到满大街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十分拥挤,突然感到一丝心酸。她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因为舍不得她远嫁而来,而是纯粹看热闹。毕竟他们都不认识她,她嫁给什么人与他们丝毫关系都没有,有的人甚至只是想看看大晟朝究竟送了个什么样的人去和亲而已!
果然,车队才走了一段,龙霜雪就听到有人议论,说既然不是宁朔公主或淮瑾公主出嫁,肯定是从后宫随便找了个人,给她个公主的名分就送去和亲了。也有人不知从哪听说,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和孝公主其实是容为海的女儿蓉婉玉,有说皇上宽宏大量的,也有说皇上这是明封暗贬,听得龙霜雪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日和完颜瑞堂呆了一会,她也知道目前羌族的处境,北图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要跟着羌族一起对付中原,还是要跟着中原一起对付羌族。
对方早就已经派人到羌族去,想要索要大量的金银珠宝,如果不给就会倒戈响中原。
羌族人认为,北图和羌族人一样在塞外已经生活惯了,是不愿意到中原去的,如果羌族能够答应与北图到时候共分一杯羹,那么这一次合作的就是羌族和北图。
既然北图转和中原和亲,看来就是谈判失败,如果完颜祈已经先回了羌族,龙霜雪对这北图不清楚,也不知道会不会路过羌族。
北图是个什么样的国家,环境怎么样,龙霜雪一概不知。而那个北图王是个怎样的人,她更是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心里不免忐忑。按照国师的推算,她必须在天黑前走出京城,然后在城外宿营一晚,明天一早再动身北上。
人们的议论让龙霜雪心里十分难受,他们不知道她已经被皇上临幸过,还以为是被皇上遗忘的人。有些知道她是大将军之女的人,还以为她进宫以后没有封妃是因为长相不够美艳,而后又因为大将军的叛乱差点被连累。这次北图要和亲,皇上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了出去。
龙霜雪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听到有人这么说,心里就阵阵揪痛,感觉自己不过是被皇帝利用的一颗棋子,恨得她想杀人。可是,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怎么可能对她没感情?还有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难道全是假的吗?
不,不会是假的。龙霜雪相信他还是爱她的,只是迫不得已。而且,她也相信他已经做好了安排,一定会再把她接回去的,否则就不会给她那枚毒戒指了。想到这些,她不由又伸过手指看了一眼,那个戒指很漂亮,只是因为有了毒,让她心里对它莫名的有几分敬畏。她不希望自己真的会死在这枚戒指的毒下,而期待着有一天,皇帝会亲自将她接回,并收回这枚戒指。
她一定要让皇帝爱上自己,这样很多事就会容易得多,比如某朝篡位,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中原收在手里,这种随波逐流的感觉已经经历够了。
车子走了一段,龙霜雪看着遮得严严实实的双层车帘,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难受得想哭。这车帘里面是一层半透明的纱,外面则是明黄色绣花锦缎,此时两层都放了下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她。刚才她悄悄掀开一角,看到外面的情景,此时却希望自己走在没有人的街头,听不到任何议论。
外面渐渐黑下来,一个太监走近马车,轻声问道:“公主,需要掌灯么?”
一开始,龙霜雪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恍惚中以为是在宫里,刚才那一声像是对别人说的。那太监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后,她才知道是问她。
“咳咳,”龙霜雪清了清嗓子说,“要赶夜路吗?”
太监答道:“那倒不是,小人是怕公主在里面黑咕隆咚的,不习惯。”
龙霜雪感激他的体谅,却觉得既然要在城外宿营,也没多久的工夫了,就说:“不必了!”
太监答应着退开,龙霜雪觉得一阵悲凉袭来,不禁暗自落泪。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她身边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悲剧!
天色擦黑,车队来到城外,宿营在一条小河边。龙霜雪一直面无表情地坐着,直到一个宫女给她送来吃喝,她才懒懒地动了下。宫女就这么跪坐在她面前,为她试毒,夹菜,见她愁眉紧锁,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伺候。
因为总是闷着空气不好,吃饭的时候龙霜雪就叫宫女将外层的帘子拉起一边,此刻她低头喝汤,眼角的余光竟然瞥见外面有两个侍卫总是不离马车左右,眼睛随时盯着这边。龙霜雪顿时不乐意了,难道她吃个饭还要被别人监视?
许是看出龙霜雪的不满,宫女小声说:“为了公主的安全,侍卫都不能离您的马车五步之外。”
龙霜雪一撇嘴道:“是吗?”说完继续喝汤
宫女解释说:“是的,奴婢听说皇上有旨,必须保证公主的安全。若公主有什么意外,我们,我们都得死!”
龙霜雪一听,心里震了一下,没有说话。吃完饭,她让宫女陪她下车走走,果然发现随时有侍卫跟着,让她感觉仍然像是在坐牢,不过是换了个活动的牢房罢了。
她看了一圈,这些侍卫很陌生,应该不是平日黎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