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工回去,王不歪烧火,二乔做起了饭,蒸了能量稻的米饭,满满的一大盆,紧接着就炒了红椒腊肉,蒜泥小白菜,韭菜鸡蛋,满满当当的三大碗。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吃着,小家伙这会睡醒了,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玩手指呢,二乔把米饭直接分成四份,每人满满的一大碗,雪白雪白的,一粒粒看着就像珍珠一样,胡丽娜先吃了一口白米饭,感叹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米,怎么这么弹,真好吃!”
王不歪给二乔挑了一片瘦肉,这才笑着道:“这个叫珍珠米,我奶最爱吃了!”
王拥军一听这话就笑了:“你奶啊,就是个娇气性子,最爱吃米饭了,她身体咋样?”
一边吃着饭,王不歪和二乔就讲起了结婚的事情来,又说了些老人们的事情,以及外面开始松动了。
王拥军点点头道:“我们农场被接走了二十四个人,都是以前京城大学的一些臭老九们,我总觉得这天要变啊!”
二乔笑着道:“爸,估计也过不了多久了,外面形势越来越好了,报纸上说已经在准备师资,加大工农兵大学的招生了。”
是么?胡丽娜激动坏了,小声道:“不歪,要是有机会你和二乔也去上大学吧,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
二乔笑着道:“妈,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我总觉得恢复高考不远了!”
王拥军和胡丽娜对望一眼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王拥军则镇定的多,马上问起了是怎么回事。
二乔就分析起了现在的局势,王不歪也接口说起了如今单位以及政府这边的政策变化,比如从今年开始下乡的人数受到了控制,而原本在乡下的知识青年返城的手续也简单了许多,只要有接收的单位,就可以根据接收单位的批条走人,比以前放松太多了。
王拥军听了之后,久久不言语,陷入了深思中。
吃了饭,二乔洗碗,王不歪则去挑水了,这边陈家夫妻两来了。
两人进了屋子,先和王拥军两口子说了会话,就听到王拥军叫起了人,这边王不歪正好挑水回来,听到之后忙过去了。
二乔这边也洗手过去了。
陈韦东神色复杂的看着二乔,紧接着朝着陈国梅点点头。
陈国梅笑着道:“来,二乔,不歪你们先坐过来,我来讲一件事情。”
陈家的陈老先生是八大元帅之一。解放前和原配生有两子,后来原配生病去世五年后,娶了战地护士为妻子,又生两子一女,两子当时年纪都大了,就带在身边打仗,小女儿是家里的唯一的女孩子,叫做陈阿妹,因为身体不好,就放在后方了。
这一放就是十几年,陈阿妹已经十七八了,只是陈老先生后面娶得妻子身体也不好,弥留之际让把女儿接回来了,只是当时京城的气氛已经不对劲了,思潮开始了。
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就让养大女儿的这家人带着她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别,陈阿妹的老娘就去世了,陈先生的身体也不好起来,在三年后也去世了。
陈阿妹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和参军回来休假的的庄有田见了一面,两人看对了眼,于是就匆匆结婚了,而养育陈阿妹长大的这家人,为了避开这乱了的世道,也换了地方生活。
而陈家的两个哥哥都知道妹妹所在的地方,只是越来越紧张的形势,使得他们不能接妹妹回来。
听完这些叙述,二乔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对于原主的母亲记忆不深,意识里她是个聪慧柔软的女人,从不和人吵架,后面就是整夜整夜的咳嗽,再后来就是苦涩的药味,其他的记忆就没有了。
陈国梅情绪紧张,结结巴巴的道:“其实,其实当年,你妈妈的婚事是大哥给安排的,那个你爸爸的奶奶和大哥认识,所有才有了后面的相亲。”
也就说陈家人在出事前早早把老娘给安顿了下来,找了一户他们熟知的人家,他们心里其实是愧疚的,毕竟那么点大就被放在了陌生人家,一放就是十几年。
二乔看了紧张的陈家夫妻一眼,叹口气道:“我娘五年前就去世了!”
哐当一声,陈韦东手里拿着的搪瓷碗就掉在了地上,他顾不上去管地上的碗,以及被泼湿的裤子,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娘去世了?是陈阿妹么?怎么可能,她也才四十岁啊,怎么会啊.....”陈韦东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几句话,整个人都有些疯癫了似得。
陈国梅吓了一跳,使劲摇晃了陈韦东几下,才让人缓过劲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整个人都佝偻了下去,浑身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似得,没有精神气儿。
一直过了足有半个小时,陈韦东才缓过劲来,缓缓的问道:“你妈是怎么去世的?”
二乔叹口气道:“肺结核,治了很久,反反复复的总是发作,中医大夫说她心思太重了,吸收不好。”
原来是病逝的,陈韦东想了好一会,这才望着二乔道:“二乔,我是你四舅,陈韦东,你娘和我是一个娘,我们前些年和你家还是联系的,后来情况不好了,才断了联系的,你,你...”陈韦东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二乔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不怪你!”
陈韦东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喃喃道:“是我们不好,你娘一定是在埋怨我们没有接她回来,一定是这样的。”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一个大老爷们总是